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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在悬崖底下的巨大洞穴,雪白的沙滩上放置着一张硕大无比的巨网。网下错落的放置着一些木头与绳索配合的机关,最下面一排还有密密麻麻用削尖的竹子做为利刃的陷阱。
“海。。。水。。。上。。。来。。。会。。。有。。。鱼。”哑奴挠着头发十分吃力的想要解释给夏卿怡听。
可其实看几眼,夏卿怡就基本确定这是个捕杀海中生物的装置。
“你想说,到时候涨潮了,海水漫上来,你们就能用这个东西来捕鱼和海鲜了对么?”
男孩甜甜的笑了,激动的一直点头。
他真的觉得眼前这个姐姐好聪明,是不是这样的人所以爷爷才会格外喜欢他,不像自己那么没用,什么也干不成,想到这,他默默地踢着沙滩上零碎的贝壳。
夏卿怡没有注意到男孩的情绪变化,她的注意力都在这宏大的捕鱼机关上了。
为什么老头费这么大阵仗搞这玩意!?喜欢吃海货?
爷爷是好人,然后就带她到这里,所以这里一定是有特别的意义!
夏卿怡隐隐有种猜测,便半蹲着身子,双手扶住男孩双肩,与其四目相对,郑重其事的问道。
“哑奴,你告诉姐姐,你们抓这么多鱼啊蟹啊 都是为了吃?”
思索了半天,男孩点点头,夏卿怡有些许失望。
难道不是她想的那样!?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际一双冰凉的小手再次抓着她,纵身一跃将她拽到了一块巨石之后。
这里。。。。。。。放眼望去,竟尸骸遍地,疮痍满目。
夏卿怡惊呆了
此时,一阵熟悉油苍老的声音传来。
“不用这么麻烦,老夫自己说与你听好了。”
见到来人,夏卿怡下意识的握紧男孩的小手,后退一步。
正是昨日发狂发癫伤了身子尚未痊愈的欧阳敬庭。
“爹爹,您伤未痊愈,不能受寒,这里风大,我们等您身子好。。。。。。”这次她是真的担心,虽然心底有许多的疑问,可是骨子里她是愿意相信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所以真相并不急于一时。
老头却不等她说完,大手一挥,示意她无需多言。
“老夫且问你,这些日子老夫待你如何,你扪心自问,老夫可有教习你什么邪门蛊术?”欧阳敬庭双目通红,面色沉痛的问道。
“爹爹待我如珠似宝,细心呵护,所教之术均乃正统派系,并无任何不妥。”这些话都是事实,所以夏卿怡回应起来也确实是发自内心。
“既如此,您为何轻信这武林中人对你爹爹的恶意诋毁,不愿相信与你朝夕相处之人的清白?”老头的语气带着愤恨,但更多的是心痛。
“我没有,您听我说,爹爹。”
“你没有么?你若没有昨日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拄着拐杖的老人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才能勉强支撑住破败的身躯。
他一步一步蹒跚的朝着两人的方向走去,夏卿怡见状忙上去搀扶,越过两人又向前几步,直到将身子依靠着礁石,这才掏出了肩上常背的酒葫芦,仰头就要往嘴里灌。
“爹爹,不可,您现在身子不宜饮酒。”说着便伸手一把抢下了葫芦。
老头轻叹一声,遂又苦笑。“你既真心惦记老夫,又何故去相信那些江湖传言?”
“女儿错了,真错了,爹爹莫怪!”耷拉着脑袋,夏卿怡自责到连注视对方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爹爹,您看!”抛出了袖中的【斩月帛】如献宝似的来回摇摆。
“女儿定会好好用着爹爹亲手做的【斩月帛】去打败其他蛊神传人,为爹爹争气!嗯!就让它陪着女儿拿下蛊王之战的名号,让江湖人都
知道欧阳敬庭的女儿欧阳卿怡才是这天下第一!”说到最后,夏卿怡还向上弯起双臂,扎了个马步,握紧拳头做了个十分不优雅的动作。
终于惹的原本沉浸在悲痛的老头,失笑出声。
“你这丫头,没个正经,什么天下第一,你爹爹都不敢称自己天下第一,你一个姑娘家倒是一点不害臊。”
虽是训责的话语,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语气中竟显放纵和宠溺。
见此情形小妮子立刻双手搂住老头的脖颈,还顺势将脑袋蹭在老头怀中。
“有什么好害臊的,有如此厉害的爹爹,将来女儿必定天下第一!爹爹您就别生女儿气拉。”
现世的夏卿怡其实并不擅长撒娇,但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看过猪走路么。
这电视剧里女人撒娇的姿势和语调,以她的天赋真要实操起来也是分分种拿捏。
“不生气了,别晃了别晃了,老夫给你晃的头都晕了,你个姑娘家也不懂避讳,怎么能和男人搂搂抱抱的。”
欧阳敬庭嘴上虽那么说,心里其实是暖的。
他这一生甚少感受过亲情。师傅冷清,师兄反目,所爱之人亦心中另有其人,他以为此生自己不会再有任何牵挂。虽说对这个小妮子,他一开始是存了利用的心思,他想利用她的天赋去圆自己未能完成的梦,去像世人证明他欧阳敬庭的教出来徒儿有多强。可如今,倒是将自己的心给搭进去了。
轻拍着夏卿怡的手。
“爹爹从前确实一直想做这天下第一,所以从小爹爹比任何人都努力,即便是爹爹那个师兄,每年比试也未曾胜过你爹爹,却没想到最后师傅竟领回一个女娃娃,说她才是毒蛊的继承人?
“那是我师姑吧!”夏卿怡忍不住开口道。
“对,就是她,当时你爹爹才真正体会到一句话。”面色悲凉的欧阳敬庭抢回了酒葫芦,这次动作极其迅速的就饮了一口。
“爹爹你。。。怎得不听话!”夏卿怡假装板起了脸,责怪道。
“这一点点酒,无碍的。”老头赶忙道。
“好吧,那不能再喝了。”夏卿怡重新抢过酒葫芦,用眼神警告着。
“爹爹,您继续说呗,体会了什么。”
欧阳敬庭慈爱的摸着她的脑袋,叹气道。
“老夫体会到那句:有些人与生俱来,有些人毕生追求。老夫这一生都在为那份痴念所牵制,所以才会落得如此孤家寡人,还被世人唾弃。”
“爹爹,谁说您孤家寡人,您不是有我么。”不忍看老头垂头丧气得自怜自哀,夏卿怡立即扮演起了父慈女孝的乖巧角色。
“是是是,爹爹,现如今有你了,有你了。可是当初爹爹不服气啊,和自己的师傅,师兄大打出手,还一气之下,抢走了好些蛊术秘籍,临走时又放了把火才解了气。” “爹爹,您可真是。。。。。。”夏卿怡想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无奈憋出个“性情之人!”
“这哪是性情中人,这叫年少气盛。”老头知道夏卿怡是故意讨好他,也不回避自己的过错。
“后来爹爹学尽了抢来的古籍秘术之后,总是觉得心头有缺憾,那时爹爹就做了个此生最后悔的决定,想要自己练就一个蛊灵。就因为当时为了寻这千年冰蝉,浸没在寒潭时辰太久,才有了头疾。”
一脸悔意的老头像陷入往事中,目光呆滞涣散。
“那您那个称号,说您荼毒百姓是怎么回事?”夏卿怡还是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
“因为这制蛊本身就需要打量蛊虫喂食和鲜血滋养,你爹爹遂想出了用这种方法用以喂食冰蟾。”指着沙滩上巨大的罩网和机关。
夏卿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
“既然这样为何会传出您残害百姓,以他们的血喂食?”
老头面露苦涩。
“可能是天意,有次老夫在喂食冰蝉时,被一村民撞见,当时他仓皇而逃,遭林中猛虎追逐,后来虽巧遇同村之人,那人也被吓破了胆,两人一死一伤,死前那个村民与另一人说老夫在修炼邪术被他撞破,所以驭兽抓捕于他,后来传闻越来越甚,那村子中人更是不停向外人诋毁老夫躲在山中修炼邪蛊,真正是!”
看着因生气而脸涨得通红得老头,夏卿怡连忙安抚道。
“莫气莫气,都已过去了,但是爹爹您为何不救那个村民,为何不向村中得其他人言明你得情况呢?”
“老夫为何要向旁人去辩解?他们又何曾给过老夫辩解得机会?老夫那天原本是想解释才追着那人而去的,但撞见的便是那愚民逢人就诋毁老夫,那老夫何必以德报怨,那村中之人更是一群无知蠢民,人云亦云。”
看着说起以往被误解的过往,气的直喘粗气,夏卿怡立马轻拍着老头的背脊。
“莫气拉,爹爹。您行事问心无愧便可,何须在意旁人说三道四的。”
欧阳敬庭抬起头突然目光炯炯地望着夏卿怡。
“从前老夫是从不在意旁人的口舌之责,不,现在也不在意。可是孩子,你爹爹不想你也误会于我,不想将来别人说你有这样一个爹爹,所以今日才说于你听,将来若有人因爹爹诟病于你,你大可抬头挺胸告诉世人,你爹爹未曾做过有亏于心之事。”
一段话说的夏卿怡无地自容,这个老头,她不怕天下人误解他,丑化他,却害怕自己的“女儿”去相信那些流言蜚语,从而疏远自己,更怕因为他自己地声名狼藉为女儿带去污点!!!
“爹爹,是女儿的错,女儿将来定会为您洗刷这莫须有的恶名!”
“什么恶名正名。你爹不需要,爹爹只想让你知晓即可,你爹这只冰蟾若非说它乃邪物,它吸食的也只是爹爹的骨血而已,无关他人之事。”
“别说了爹爹,是女儿不好,女儿心智不坚,误听旁人流言。”欧阳敬庭每一个字都像戳在她心上一般,生疼。
“爹爹没怪你,但爹爹还有一件正事要事尚未与你说。”突然严肃的气氛让夏卿怡有些不知所措。
“爹爹还未将【移星换日】传授与你,此神功若与你那【斩月帛】并用,便足已弥补你这内外攻失衡之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