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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人生:开局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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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矩学鸿生(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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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矩学鸿生

    县衙的告示一出,就有几户无田的人家持户册寻上门来。

    商榷自家的地好佃。

    因商榷今天调降了地租,只收四成的租子,这在当时属于极少的了。

    里长介绍了村里一户相熟的人家。

    顾里也壮着胆子介绍了城北的一户邻居。

    剩余两户都是城西这片临近的村民。

    百亩农田,共佃出九户人家。

    商榷自留了十亩田,委托他们代耕,这也是商榷调低地租的原因。

    相较之下,李信委托交理的田地,就不太好往外佃了。

    一是地租太高。

    七成的地租实在不是一般人家能交得的起的。

    佃得多了照顾不过来,收成不好,租金交得少了,主家自然会要佃户依常量补足。

    佃得少了,交完地租,所剩无几,实在不足养家糊口。

    二是这地是县令大人的,种不好怕得罪官府,被入了罪籍。

    只是商榷既然接了,自然不能不管。

    盘算了一下,便以五成地租佃给了附近的农户。

    并在契约上写明自愿承担这缺少二成地租的产出或折银。

    想来那李信若有成大事的打算,也不会再意这一、二成的租银。

    且凭他手里的配方和良种,差也差不了多少。

    这些银钱他还是能拿得出的。

    而且通过此事,他也想看看这李信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固,那三百亩田地,具都佃出。

    地契收归匣内,着小用送去了府衙。

    只是,不知那李信是收到没有细看,或看见了却默认了商榷的做法。

    还是那管家李安未有上报。

    此事就此没了下文。

    ……

    连续发生的几件事,让商榷格外在意今秋的科举。

    区区秀才功名,实在是挡不住高位者的贪婪的。

    唯有考取举人,声名有传,才能使当权者有所顾忌。

    当今势力交杂,角逐之间勾心斗角,阴谋算计,恨不得罗织罪名将对方压下。

    举人之名在州、郡均有备案,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所以除了讲学,其他的时间,商榷都用来刻《三字经》和《弟子规》的复卷了。

    复卷无须全文,只需少许内容即可。

    只是复卷一般是用来供人阅验、交流所用。

    所以要字迹清晰、易辩,引用典故也要注明出处。

    篆刻起来,比刻篆原文还要费时一些。

    期间,商榷还去了县城几次,查看姜令伤势。

    并着人制了夹板,固定双腿。

    防止姜令痛?难耐加重伤情。

    三五日间,黄大夫确认姜令伤势好转,再无恶化的可能。

    就自雇了车子,带了贴身的药童,随姜、左二人一同回到源溪村。

    每每家中来客,商榷总感觉房间不够用。

    只好将西厢整个清理了出来,撤了餐厅,改成了两间客房。

    一间让卢平住,一间给黄大夫暂居。

    卢平原来的房间让姜令和左晋明住着。

    后院的下人房虽然还有地方,但这二人身份特殊,实在不能那般对待,只好如此安排。

    左晋明到来后,很自然地接过了管家一职。

    商榷把土肥的配方和准备好的良种随手交给他,由他安排种植。

    当然,有穿越必带之称的“地瓜”种苗,也一同交给他打理。

    左晋明应是掌过家事的,对家里的诸多杂事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黄大夫在此待了十余日也不愿离开。

    后来还是有急患的亲属找到村里,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离去前还言明,有睱时要再来。

    他一离开,让商榷很松了一口气之余,有更多的时间篆刻复卷。

    偶尔还能代商榷讲学,可谓是帮了商榷的大忙。

    如此,又过了二十七八日,商榷终于完成了复卷,且托人送与公子桓。

    姜令也能下地缓行,虽不算全好,但至少不用别人照顾。

    ……

    一个月后,商榷乘车前往府学。

    相比《三字经》,《弟子规》在府学内引起的轰动更大些。

    因整部《三字经》删改之处过半,有些地方,连商榷自己也觉得有瑕疵。

    只是成文时间太短,异度世界的时间又不能像云世界那样静止、停顿,只好勉强用了。

    《弟子规》几乎是全文照搬,先贤大作,自然备受关注。且商榷还引用了许多《国礼》中的内容,让文章更贴近此间礼教、制度。

    从此二文,窥一知十,虽未见全篇,却可知商榷此人已习《国礼》,懂《鉴文》,通《御》、《治》,知《农令》。

    是少有的有才华之人,虽未入科场,但进士之才尽显。

    具名呈送的文书,在收到复卷之日后不足月余就已交到府学院长手中。

    这样朗朗上口,易于流传,且能引导百姓尊礼重教的三言韵文,立即引起了府学院长的注意。

    大炎立国千年,以具名文书入考者不在少数,但能出人头地者却双掌可数。

    这些人具是文能安邦定国,武能开疆拓土的大贤之人。

    而其他诸国,能入此途的,也如沧海一粟。

    上一个在此途上扬名天下的,还是一百年前促成十国会盟,消战于文,后被世人喻为“仁圣”的——鲁国庄轲。

    庄轲此人,一生奔走于各国之间,努力劝说诸国国君罢战休睦,后于渭水促成十国会盟,签下《谓水十条》,现在诸国之间虽有摩擦,但已有百年未起大战端。

    固称之为“仁圣”。

    鲁国因他一人,位列诸国之首。

    只是没有外患,内乱却愈加惨烈。

    不过……院长拿起随着文书一起送来的《弟子规》复卷,“也该轮到吾大炎一览群山了。”

    院长寻来公子桓细问因由。

    才知这中间尚有“荐”牌一事。

    商榷误得荐牌,又失了荐牌,这才欲走具名文书这条路。

    但要不要将具名文书呈交府衙备案,院长想先见一见商榷此人。

    这才有了商榷的府学之行。

    ……

    源溪村距府学约二日路程。

    等商榷接到消息,再整顿出发,到府城时已经又过了五六日。

    商榷到时已经入夜,就在府城的客栈休整了一晚,这才于次日清早驱车前往府学。

    府学位于府城外山腰处,名——烟海府学。

    此时已隐隐有了夏的影子。

    漫山杨花飞舞。

    商榷自马车上下来,不稍一刻就沾了满身的杨絮。

    连打了几个喷嚏,他一边用手驱赶飘至近前的杨花,一边为化解尴尬脱口而出:“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好一个惟解漫天作雪飞。”

    公子桓与公子仲信步而出。

    昨日接到商榷来信知他已经到了府城,心知他今日必定前来,便早早地迎了出来。

    一出门便听见商榷随口吟诵,公子桓赞道:“这杨花恼人,若非有政令不得肆意砍伐,早被府学的学子们连根刨了,如今听得商生一言倒觉得这杨花也是情深一片不好辜负。”

    “见过,公子桓、公子仲。”

    “商生有礼。”

    施过见面礼,公子仲说道:“子丘先生已经回到府学,知道了荐牌的事,很是数落了仲一番,言说这荐牌即以入商生的手,就应归商生所有,怪仲聚势强讨,坏了府学学子的名声。”

    商榷闻听此言并不当真,“哪有如此严重,本就是榷之小童言语未清,让夫人错认罢了。”

    千错万错都得是自己这一方的错,万没有因此怨怪他人的意思。

    公子仲见商榷确无生气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

    因此次归期不定,所以驾车的换成了顾里。

    商榷让小用和顾里过午时分再来接他。

    就与公子桓、公子仲一同进了府学。

    即到了府学,商榷自要先拜会子丘先生。

    一是就荐牌一事解释一下因由,让先生放心。

    二是商榷只想考取举人功名,未有再进一步的心思,也要早些让子丘先生知晓。

    三是商榷穿越后首次到府学,对院长心性不甚了解,想从子丘先生这探听一番。

    子丘先生年近六旬,十分瘦小,蓄须,身着灰色长袍。

    商榷见到他后立即施学子礼,“学生俞城商榷拜见子丘先生。”

    俞城就是源溪村所在的县城,也是李信所辖之地。

    “免礼。”

    子丘先生抚须颔首,许他们落坐。

    商榷坐下后,拱手赔罪道:“前日学生书童失礼,错取了先生留给公子桓的书信,请先生恕罪。”

    子丘先生却笑道:“那荐牌本无名姓,有缘者得之,你即得了,怎又让了出来?”

    此间未有百家之分,子丘先生主治《国礼》,对礼学研究甚深,他总觉得现行《国礼》有疏漏之处,却又不知该从何处着补。

    商榷的篆刻的《弟子规》他也看过,对这个只有几面之缘(原主)的学生很是好奇。

    他只记得此子因身子孱弱放弃了府生的廪生名额,如今靠半部《弟子规》就取得了具名文书。

    若非当年廪生名额之事是他亲自过问,他非认为商榷这是狭势而归来报仇的。

    商榷回答道:“学生见信函之中未及名姓,知是先生走的匆忙,本就有疑惑在心,原想着等先生归来之时再行拜见。”

    商榷顿了顿又道:“也曾有若先生未及赶回,便受用了这等便宜之想。”

    “未成想,公子桓、公子仲几位公子联袂而至,坦言告之,学生就是面皮再厚,也不能私占荐牌不还。”

    子丘先生朗声大笑,对商榷坦言私心很是商兴,认为他心胸坦荡,知节守礼,瑕不掩瑜,是可塑之材,无怪乎能著《弟子规》这等奇文。

    纵使先生开怀一笑,商榷面上也不敢松懈下来,实在是上次李信给他的刺激太深。

    古代人能靠双目著《易经》,算千年事。

    又能在军账之中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实非他这种站在巨人肩上,言说众山皆小的人所能小觑的。

    果然,下一秒子丘先生笑容一敛,质问道:“你在《弟子规》中提及兄道友,弟道恭,又在《三字经》一文中言说十义,可是认为应以年龄论尊卑?”

    商榷心中暗暗叫苦,这嫡庶尊卑争论千年也没个结果,究竟该如何定论,谁也说服不了谁。

    要是让他说,他思忖良久,抬头看向子丘先生,“学生妄言,望先生恕罪。”

    子丘先生随手一挥,“你且说说看。”

    商榷说道:“就当世来说嫡庶有别,尊卑有序本就是最好的规则。”

    子丘先生闻言眉头一皱,“你继续说。”

    商榷继续说道:“嫡庶分明,能绝庶孽之窥觎,塞祸乱之源本。”

    公子桓虽为嫡长公子,但家中也有庶弟若干,“若庶子能为则何解?”

    “人以才进,不论嫡庶次,这只能用在选拔人才之上,怎能归承继之说。”

    公子仲则说道:“但国赖明主,若嫡出不贤,何解?”

    “这……”涉及国事,商榷不由止住了话头,向子丘先生施礼道:“学生未曾有此顾虑,故……无解。”

    这个回答很新奇,子丘先生看向商榷,“即无入仕之心,缘何具名成文,参加乡试?”

    商榷坦言回答:“为不轻易为人所欺。”

    公子仲却说道:“上次商生可不是这般说的。”

    商榷不由瞪了他一眼,怪他多事。

    子丘先生却明白商榷的顾虑,同时也为他能洞明其中深浅感到高兴,“信口闲谈,无须较真。”

    公子桓却在心中惋惜,不由说道:“商生大才不入仕途可惜了。”

    商榷微微一笑,“榷生性懒散,实在不是勤业之人。”

    他家已经有个嫡长公子令了,实在不愿再与嫡长公子桓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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