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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霸主,天下关注。
可大战之时,李二手下的水鬼,却带着李二的亲笔信,泅渡黄河,通过蒲津关,悄悄进了长安,见到了李建成。
蒲津关守将是独孤彦云,独孤家自然知道这一切,可是却默契的装聋作哑。
从他们知道,西凉的李轨已经被灭,李二从碎叶出发,手握百万大军,就知道,这天下格局,就要变了,而且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时候,按着独孤家训,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
李建成看着李二的亲笔书信,有些不可思议。
叙述他们二人从小到大,情感上的事,他不想细看,自己被抓后,二弟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觉得陌生起来。
他只是震惊,这个二弟怎么万里迢迢,逃到了碎叶,又在碎叶发家,凑齐了百万大军,一战灭了李轨,而他们这里,却一无所知。
他二弟的能量,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说,要怎么对付薛举!”
李建成锐利的看着眼前水鬼,不肯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细节变化。
水鬼躬身答着,“殿下说,草原分出胜负之时,他会兵出陇西,那是长安收复萧关的时刻,长安兵出萧关,夹击灭了薛举,殿下不取一寸陇西土地。”
李建成想了想,“他想要什么!”
水鬼鹦鹉学舌般答道,“殿下只要个名分!”
李建成想了想,他借用大隋靠山王之名,的确不能长久,一旦败露,必然士卒哗变,出兵勤王,更是无稽之谈。
这时候想要名分,倒也合情合理。
沉默半晌,“你回去告诉他,事情有成,孤会给他想要的,事情有诈,孤也会成全他,让他粉身碎骨!”
水鬼毫无表情,“末将定然一字不差,禀告殿下,末将告辞!”
说着,转身离去。
李建成看看身边侍卫,“这个事情,先不要告诉父皇,他情绪激动,不会允许和老二的任何合作!”
说着叹了一口气,刘文静代他而死,他身边竟然连个商量的人都没了。
自己琢磨半晌,又看看侍卫,“我们去赵家!”
对他逼迫最深的宇文家,已经被他干掉,而现在的赵家,也同样勒令长安,限期三个月出兵。
长安会出兵,但不会被人威胁,这一次,他要干掉赵家,不用替死鬼,陇西偌大土地,再加上李二大军在外,定会让关陇贵族闭嘴。
心里计划着,转眼到了赵家府邸,十八杆长槊林立,由家将看护,那是豪门的标准,比他们的皇宫还要显得森严。
李建成深吸一口气,看着赵家家将,“麻烦通秉一声,大唐太子李建成,拜见赵家家主!”
尽管他贵为太子,但在关陇大阀眼中,他也只是被顶出去的一个,傀儡皇帝的傀儡儿子,在他们面前,他依旧需要隐忍。
良久,赵家家将嬉皮笑脸出来,“太子爷,请吧,家主在客室接见你!”
李建成笑着进了赵府,心中寒意森森,一个家将也敢对他如此无礼,不灭了关陇贵族,他李唐就休想有翻身之日。
竟然是在客室,连个书房都进不去吗,可见赵家对他,有多么不屑,而且说得竟然是接见,那完全是上级对下级的招呼。
李建成将仇恨刻在心底,进了客室,见到了赵家家主赵富义,当即躬身一拜,“建成见过赵家叔父!”
赵富义眯眯眼睛,显然对李建成的礼敬十分受用,半晌后缓缓开口。
“太子这时不谋兵事,想着夺回萧关,难道某家的三月之期,太子没放在心上,还是放浪最后时光,只等三月时限一道,就来个悬梁自尽?”
话中已经极不客气,将威胁说的满满。
李建成笑笑,强忍怒气,面上不以为意,递过去李二的书信。
“小侄前来,正是为了活命,陇西偌大土地,当归叔父所有,明人不说暗话,小侄为了活命,让叔父尽去陇西,就不知叔父,能否看这份情面,放过小侄。”
赵富义缓缓看着信件,脸色渐渐变幻,精彩纷呈,挥挥手,将身边亲随全部赶走,这才缓缓开口。
“信中内容,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小侄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李建成答道。
赵富义斟酌一番,“此信何来?”
“回叔父话,我二弟麾下水鬼,泅渡黄河,自蒲津关而来!”
李建成认真说着。
赵富义一急,“这么说,独孤家也知道此事了?”
李建成心中笑了,关陇贵族,对外团结,对内内斗,果然不虚。
面色不变,开口笑道,“回叔父话,独孤家确实知道了,但叔父应该知道独孤家的处世之道,与其鸡飞蛋打,不如一石在手,这时候,他们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
赵富义想了想,确实如此,独孤家行事谨慎,这时候大乱将起,他们肯定不敢冒头的,他们还在惦记着巴蜀。
可他赵家不同,巴蜀他想要,陇西的偌大土地,他也想要,他有着足够的财富,在那里也有他赵家的庄园,得到陇西,他就能再武装起几十万精兵!
利益不逊于巴蜀。
何况远去巴蜀,谈何容易,过吐谷浑,过长江,过阳平关,最后的剑门关,这道道关卡,得耗掉多少人性命。
吐谷浑已经不是当年的吐谷浑,有着吐蕃在背后,他们的装备和战力完全不同,更有了火油,光是吐谷浑,就得让他们各大家族,精锐尽出才行。
霸占陇西,在伺机牵动李二,和吐谷浑人火并,少了这道关卡,这就是妙招了。
后面的长江,阳平关,都有办法避过去,只有剑门关,一道天险而已,他们关陇贵族南下取巴蜀,这天下,还是他们的。
心中有了决断,才抬头看看李建成,“你想要什么?”
李建成沉默半晌。
“叔父,草原战局一定,我二弟就会对薛举下手,倒是就是收复萧关的最佳时机,叔父轻取萧关,赵家兵马夹击薛举,我们兄弟二人保证,不取陇西一寸土地,只请叔父在陇西发展!”
赵富义眯眯眼,“就这么简单?”
李建成叹口气,“侄儿只想保命,叔父应该明白,我二弟当务之急是长安的名分,也不是陇西土地,叔父更能懂得。”
赵富义敲着桌子沉思。
李建成想要保命,要他赵家离开长安,这个可以理解,他已经给李建成最后的期限。
李二想要名分,这也正常,他想逐鹿中原,就不能再用大隋的靠山王。
只是他赵家到了陇西,还需隐忍一段,才能彻底立足,免得被李二攻势。
至于长安,他倒不用担心,就算他偷偷取了陇西,其他各家也只能认了,现在还是不是他们关陇贵族,刀兵相向的时候。
李建成再次开口,“叔父,天予不取,必遭天谴!”
赵富义没有理会,又沉吟半晌,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好,草原事定,只要突厥不是过河,直奔陇西,我赵家出兵,收复萧关!”
李建成躬身一礼,“侄儿提前恭贺叔父,此后,赵家,必是关陇第一家,侄儿继位以后,叔父也会是陇西王。”
心中喜不自禁。
赵家,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