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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之时,江都大军再次逼近。
函谷关上,布满了士卒,罗成目光深邃,看着城下。
他知道,他要决断的时候到了,报仇的时候也到了。
他的仇人,又何止是那昏君一人,把他父亲送到昏君面前的李渊,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吗!
空气中一阵肃杀,杨广面无表情,现场指挥已经交给了各军主将,毕竟只是一场佯攻。
各军到了指定位置,几个主将齐齐挥手,基层校尉猛地一声轻喝,“放!”
投石机的颤音响起,空中中嗡嗡作响,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凝固。
罗成一声大喝,“都趴下!”
话语落下,已经带了一队亲卫,冲下了城楼,他要趁乱进内城,杀李渊报仇雪恨!
函谷关上,一阵爆炸声响起,整个关城地震山摇,大片的士卒直接被炸死,侥幸未死的,看着眼前的惨状,也想起了内心深处的恐惧。
这样的事情,他们经历过!
刚想下城,又被一队蜂拥而来的士卒堵了回去,李建成亲自上城,上了函谷关,一声大喊,“罗成呢!”
众人四下看看,太子殿下,“刚刚还在……”
说这话,目光都投向了周边的一片死尸上。
李建成想了想,也无限再顾忌罗成,“先退后,敌军不攻城,我们不靠近!”
敌军攻城时,总该放弃火器了吧,总不会连自己人都杀。
李建成暗暗想着,那时候才是拼命的时候。
众人纷纷退后,只有几百人,还留在垛墙下观望。
突然一人大喊,“太子殿下,敌军退回去扎营了!”
李建成愣了愣,退了?
难道又像上次一样,打一下就走,只为了憋死他们?
是了,江都兵少,不舍得在攻城上牺牲。
他稍稍宽了心,“大家都放心吧,他们的火器,还震不开这函谷关,要攻城,就要真刀真枪,我们关中子弟,又怕过谁!”
他的大喊没有得到多少回应,毕竟没什么煽动性,也没有实际的意义,语气上嘉奖一下,远不如王世充守洛阳时,给的物资承诺。
他到底不是武将。
突然,一个士卒匆忙赶来,“太子殿下,罗成强闯攻城,被我们禁卫军拦下来了?”
罗成?
李建成疑惑更甚,罗成没有在这战死,却去强闯内城,想干什么!
他又匆匆下了城墙,去了内城,正看到罗成带着一队人马,浑身是血,与禁卫军大战。
“都住手,怎么回事!”
他的禁卫军助手了,罗成的一队人马却毫不手软,趁着这个空档,大兴杀戮,连杀数十人,转眼间突破了防御,进了内城,里面就是皇宫了。
李建成愣了半晌,这人疯了吗。
“快,把这个疯子给孤拦下,不,给他杀了!”
李建成满心怒火,是他的一声住手,害死了几十条人命。
禁卫军匆忙追赶,罗成却不管不顾,直奔仁寿宫。
李建成顿时谎成一团,他明白了,罗成之前的恭顺都是装的,自己所说的那套,罗成根本没信,他是要找父皇报仇。
“快,拦住他!”
李建成疯狂大喊,自己也策马疾奔,“罗成,孤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
他不报希望能劝降罗成,只想延缓他的攻势,让禁卫军能拦住罗成。
可惜罗成没有跟他搭话,枪走龙蛇,越战越勇,前路根本没有一合之将,渐渐闯进了仁寿宫。
李建成也在策马疾奔,速度竟和罗成杀敌前进的速度差不多,让他心中如火烧了一般,“罗成,你听我一言,现在昏君在外,大家生死与共,怎么能内讧!”
罗成一言不发,打马进了仁寿宫,横冲直撞,连杀无数宫女宦官,又进了内宫。
一眼找到了还在下棋的李渊,一枪刺死了老太监,这才舒了一口气,枪尖抵着李渊胸口,“老匹夫,没想到吧,我罗成隐忍到今天,就是为了寻你报仇!”
李渊看了看枪尖,却没有看罗成,而是看向了后面的李建成,轻轻一笑。
“早想到了,从我这个痴儿,一心劝你,为李唐效力时,就做好这一刻的准备了,快点吧,别磨蹭了!”
李建成惊怒交加,“父皇,你早知道,为何不早说?”
李渊笑了笑,“我儿长大了,总有自己决断,好好想想,我真没说过吗,再想想其他的事,我劝过你的,你有听过一件吗!”
怜悯的眼神看了看李建成。
“我将那逆子的使者杀了,见了他真正的使者,否定了他的所有要求,只为了这时,能逼迫他进城相助,你呢,你转头就不跟我商量,答应了他的要求,看看吧,他在城外看着好戏,等着我们李氏死绝,他就是真正的正统了!”
李建成忽然懂了,为什么他的二弟,要了名分之后,就再对长安没一点音讯,他已经无所谓长安了。
长安的李家人死绝了,对他更有利,他会是陇西李氏的正统,长安皇室的唯一继承人。
他终于知道了名分的重要。
父皇是想用名分,在这样关键的时候,逼迫李二回长安救援,可这样的机会,让他给毁了。
一时有些迷茫,认真想了想,他回了长安,一直在忙碌,在和关陇贵族斗智斗勇,但是对于父皇的建议,主张,他确实从来没有听过。
一直都在独断专行。
是了,这是那个昏君告诉他的,告诉他太子该有的作为,他不知不觉,中了一个心理上的暗箭。
缓缓跪下给李渊磕了一个响头,看向罗成,“你如何肯放了我父皇?”
罗成笑着,“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可他刚一扭头,突然一柄大锤破空而来,“我终于练成软劲儿了!”
李玄霸一锤砸飞了长枪,又一锤狠狠砸向罗成。
罗成错愕万分,这傻子怎么冒出来了!
李玄霸两锤飞出,手中没了武器,赤手空拳,却依旧迎了上去。
罗成匆忙捡起长枪,猛地向前一刺。
李玄霸身子一抖,在枪身上转了一圈,绕到了罗成身边,一拳堂堂正正,直接打中罗成咽喉。
再没理会,“你比那昏君差远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李渊和李建成反应过来时,罗成已经软软倒下,气息全无,李玄霸也捡起了大锤,迈步要走。
李建成看看,一心欢喜,“三弟,你别走,随我去守护城墙。”
李玄霸无精打采,“那昏君说了,少参合你们那些蝇营狗苟的龌龊勾当!”
李建成傻了,他三弟竟然也中了那昏君的毒。
李渊缓缓开口。
“两条路,要么逃,西出萧关,要么收缩兵力,死守内城,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