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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早上季朵被闹钟叫醒,她睁开眼睛看着方形的吸顶灯,思绪中梗着一块空白。
今天应该干什么来着?是不是该去找小秋商量事情?可为什么要起这么早?她晃了晃脑袋,困意却再度袭来。幸好在此时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这不是闹钟的声音,而是提醒事项。
季朵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翻身坐了起来。提醒事项里清楚地记录着她今天要去找工厂谈什么,诉求是什么,甚至连她起草的解约合同放在了哪里都有注明。最关键的是,维今膜上闪出七彩的光晕,提醒这层膜的存在。可季朵现在无法放任不理,多在意一个人,就要多想了解一个人,所有的细微表现都会无限放大,吸引着她把手伸过安全距离。
“你有少数民族的血统吗?”她看着维今深邃的眼眶,忍不住问。
这个看似随意的问题,在维今看来其实是无比聪明的迈进,由此他就不得不提到自己的家人、家庭、前半生——那些他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他当然可以不说,可那样又显得太狡猾了。听了别人的故事,却丝毫都不分享,这不是交朋友的道理。
朋友。想到这个词,维今禁不住想要苦笑——因为他知道世人对朋友的要求都必须知无不言,掏心掏肺,共享秘密,所以当他听到季朵说“朋友”时,才会觉得好笑又悲凉。
“我妈妈是少数民族。”他淡淡地回答。
“这样……”怪不得他的五官那么深邃,季朵顺嘴问,“那你是哪里人啊?你说话上海口音不重,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我出生在香港,小时候生活在那里,长大后在几个城市都住过。我父亲很早就过世了,
母亲常年住在国外,在那边有固定的伴侣。”维今一股脑说完,突然偏过头朝季朵笑了一下,“还有什么想问的?”
季朵丝毫没退缩,竖起一根食指,说:“最后一个问题。”
“说。”
维今做好了准备,季朵可能会问他以前在哪里上学、家里是做什么的,这些问题顺理成章,好在他自有一套标准答案。
他听到季朵问:“你过年是一个人在上海吗?”
太过意想不到,以至于维今没有掩饰住错愕。而季朵颇为满意他的反应,神色活络地说:“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去三亚好不好?上海的冬天太冷了。”
她开始自顾自地抱怨上海的冬天,说着想去泡温泉,说着海南的物价和水果,仿佛对维今的从前没有任何兴趣。这或许就是季朵真实的个性,想一出是一出。可维今却突然觉得呼吸畅快了,他沉默地看着前面畅通无阻的道路,两侧的指示牌间或闪过,耳边季朵的碎碎念像舒缓的伴奏,并不会让他烦躁,反倒是压力突然消失,让这份平静显得尤为珍贵。
从第一次见面起维今就发觉了季朵异于常人的敏锐,他毫不怀疑季朵是看出了他不想谈,于是在关键时刻果断退开了。
维今的心中生出丝丝感激,其中还混着一些温暖柔和的底调,让他在自己未察觉的情况下就已经放松下来。很多很多年了,他在和另一个人相处的时候很难真正放松下来,而是维持着一种假装放松的标准状态。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两个人在一起能够放松下来代表了彼此间有依存关系,无论是依赖别人,还是让别人依赖自己,维今都做不到。
可季朵是一个例外,她一再强行介入他的生活,维今用理智去考虑,也会觉得无奈,真的见面了却又觉得自然,自然得就像那里原本就有属于季朵的一个位置。
照这样下去,维今觉得季朵要在他的生活里扎根了,但他始终坚信这是不对的,毕竟他的人生没有什么养料。
“你困吗?要不要睡一会儿?”维今问。
“你看,我不说话你说我不对劲,我话一多你就嫌烦。”季朵叽叽喳喳地说道,“我才不会睡觉呢,开长途的时候车上的人睡觉对司机很不公平。”
维今笑了笑,习惯性地想要伸手去摸她的头,手已经离开了方向盘才突然清醒,这个习惯是哪里来的。他的手指又一根根锁在了方向盘上,像克制什么一样更加用力了一点。
到达盐城时已经是中午,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直奔工厂。把车停稳之后,季朵开始补妆,她把眼线尾拉长,换了更深的眼影,涂了个正红色的口红。看着倒是像个女强人,可惜维今看到她现画,实在有点忍俊不禁。
“你别笑。”季朵拿刷子扫着脸颊,斜了维今一眼,“这样比较有底气。”
维今还是隐隐发笑,想和季朵一起下车。季朵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就行,你在车上等我吧,应该不会太久。”
“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季朵开门下车,转身对维今说,“我可不是那种喜欢躲在男人身后的女孩。再说了,之前就说好不是找你来帮我吵架的,说话算话!”
维今曾经在表厂实习过很长时间,工厂里的做派他也知道些,他琢磨着季朵顶多会看些脸色,最多吵个几句,应该不会闹太大。他点了点头:“好,那你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季朵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厂子里面走,始终都没有回头,也没有丝毫犹豫。维今将座椅调得舒服些,打开了一半窗子,阴凉处的风比空调柔和,他半倚着车门,注视着季朵离去的方向。
他没有选择跟进去,他相信季朵并不需要。一个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年轻女孩,坚强和控制力对她而言是很重要的,她会恐惧,但不会退缩,所以维今不想伤害她的自尊心。但如果季朵需要,维今不会真的袖手旁观。
然而自从季朵进了负责人的办公室,她就被吼得耳朵疼。那个一脸横肉的负责人根本不会好好说话,又敲桌子又喷唾沫的,逼得她一再后退:“我们厂子人多,效率高,出货准时!你去问问,多少网红店都和我家合作啊?你要的量这么少,除了我们还有谁能给你这么低的价格?”
季朵始终报以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您说得都对,人员多,效率高,价格低,出货准时……没错,但您就是没提最重要的一点,品质。您不打招呼就换了材料,以至于这一批货我全卖不出去,这个损失怎么算?”
“现在原材料涨价,我也是在帮你控制成本!品相上的差别微乎其微!你的东西统共才卖那么点钱,成本多少你心里清楚,买的人也清楚,他们对质量有多高的要求啊?LV一样开线啊!矫情!”
“是,我就是矫情。”季朵站了起来,从包里掏出前两天拟的合同。小秋的男朋友懂法,给她修改过,“这份合同是我自己做的,由于您的过失导致这批货的耗损,我不会让您全部赔偿,但我也不可能给你全款结账。我希望我们能好合好散,我要收回所有属于我的东西。”
负责人冷冷地瞪着她,她也毫不示弱瞪回去,办公室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季朵死死地抓着手里的文件夹,以此保持镇定,以至于当对面的男人一把扯过她手中的文件夹摔在桌上,她浑身震了一下险些破功。
“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卖着垃圾东西,还非要装什么高大上!说白了不就是找到了更便宜的小作坊,想毁约吗,直说啊!”
他气急败坏地砸着桌子翻了几眼合同,随手签上了字,推搡着季朵到外面,叫了个人名:“给她结算东西和钱!”
季朵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倒,虽然狼狈,眼神却仍然凌厉。临走出工厂前,她最后一次回头,对那个负责人说:“希望你一直记得我,因为不久之后我一定会高大上给你看。但那个时候,你注定还在计较着蝇头小利,做着你嘴里的这些‘垃圾’。”
在骂骂咧咧的声音里,季朵拖着几大包尾品,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工厂。直到感觉到阳光,她铆足的力气才一点点消散。就在她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忍不住想要蹲下去缓口气时,维今出现在了她的旁边,捏住了她的手。
“给我吧。”
维今想从她手里把那些粗糙的编织袋全接过来,季朵却留了两包攥在手里,轻轻摇了摇头:“没事,没有什么重量。”
“既然不重就都给我吧。”维今却很坚持,“我可没说不帮你搬东西。”
季朵笑笑,松开了手。看着维今人高马大的,将那几个包裹连夹带扛一齐往车子那边搬,背影有点好笑,却很可靠的样子。她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给,擦擦手。”维今把包裹放进后备厢,一坐进驾驶室季朵就递了湿巾过去。编织袋很脏,摸完手上很不舒服,“对不起啊,把你的衣服都蹭脏了。”
“小事。这不就是你给我的任务吗,现在任务达成了。”维今低头擦着手,不经意地问,“解决得顺利吗?”
“顺利。”季朵痛快地说完,才意识到对维今来说等待的时间太久了,她有点不好意思,“我请你喝咖啡吧。”
想到之后还有很长时间的车程,确实应该休息一下,维今点了点头:“好啊。”
单单是他的应承,就已经够让季朵心花怒放。
随意找了间咖啡店坐下,维今喝咖啡是只放糖不加奶的,而季朵买卡布奇诺都要再加糖加奶。她看着维今面不改色地喝下纯黑的液体,好像已经尝到了苦味,五官皱到一起,念叨着:“苦不苦啊?”
维今看了她奶茶色的咖啡一眼,反问:“甜不甜啊?”
“生活已经很苦了,还不多吃点甜的。”
“爱吃就爱吃,找什么理由。”维今失笑,“你也少加点,就算不担心长胖,吃太多糖对身体也没好处。”
“那你能不能让我尝一口?”
不知道怎么回事,季朵看着维今那杯,突然特别想尝一口。她以前也试过,每次都难以下咽,可这次居然又涌起了好奇心。
维今迟疑了一下,把杯子转了一圈,推给了季朵。
季朵捧起杯子只抿了一点点,就疯狂摇头,咋着舌头喊:“好苦。”把杯子还了回去。维今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喝到了,却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了,有一搭无一搭地问她:“你要把这些东西搬哪儿去?家里放得下吗?”
“你说车里那些啊?”季朵喝了一嘴奶沫,像一圈白胡子,自己却浑然不觉,“你帮我拉到我朋友那儿去吧,她那里有的是地方放。等回头我有空,看看能不能拆卸些零件用。”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文件夹,翻了翻里面厚厚的一打设计稿,有些上面还钉着一些样本模型,鼓鼓囊囊的。
“我主要是想把这些拿回来,虽说可能没什么意义,但实在不想放在他们那里。”
“理解。”
“你的表进展怎么样?”
提到表,维今的眼睛立刻亮了,开始对季朵讲他的构想,他想打破原先想的传统的圆形表盘的轮廓,变成太空头盔一样的弧形,这样一来内部空间会更大,也更清晰,可以放置一下更加立体动态的组件。他打算设计一个专门的组件,在给机芯干扰最小的情况下完成一个大雁飞过花朵缓缓绽开的变化。然后再加上音乐功能,正好表达雁过留声的意境。
季朵在贵金属和宝石的运用上给他提了一些建议,却完全没有提自己想要成立工作室的事情。毕竟还是摸不到边际的事,她不想以此来分维今的神。她现在才懂,一个人发自内心在爱着某样事物的时候最有魅力。即便她不是那个被爱着的对象,也能感受到那束光。
原本只想喝杯咖啡,结果不知不觉又叫了一杯,等到维今觉得聊得差不多了,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回去的路上天色渐渐转暗,开到中途路灯已经亮了起来,维今想问季朵饿不饿,用不用去前面服务站买点吃的,还没等他开口,季朵的脑袋突然歪向了他的肩膀。
维今吓了一跳,一开始还以为是季朵在胡闹,喂了两声才相信她是真的睡着了。因为有安全带勒着,她歪得很不舒服,随时可能向座椅中间的空隙倒下去。维今心里有一千一万个无可奈何,是谁说在车上睡觉对司机不公平的,亏得她喝了两杯咖啡还能睡得着。虽然一肚子腹诽,但维今还是尽可能僵着身体,用肩膀撑住了季朵摇摇晃晃的脑袋。
总算是坚持到了中途服务区,季朵睡得倒是好,可维今觉得半个身子都麻了。他停下车子,用左手扣住季朵的后脑勺,轻轻托着她靠回了椅背上,又慢慢把椅背调低。期间季朵翻了个身,眼睛似乎睁开了一条缝,却只是嘟了嘟嘴继续睡了。维今俯身看着她,内心一片不知所措的柔软,不敢惊动。
季朵有一张很招人喜欢的脸,算不得特别标致,却很有辨识度,圆圆的眼睛和总像在笑的猫型嘴,让她看起来比本身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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