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用户注册与阅读记录,书架等功能重新开放 |
百度搜索新暖才文学网,即可找到我们,网址为拼音缩写https://www.xncwxw3.com
(前面加https,http可能无法访问),
即将改版,更多精彩小说请点击"首页-分类-其他小说"
新暖才文学网网址找回安卓APP,防止网址丢失!
在路上。她既要管公司的琐事,又要顾着医院这边,恰好有一批货要发,她打算趁着这几天把第一批货发完。事情与事情的间隙里她全在练口语,往常拿起手机还能刷个微博,现在拿起手机就背单词。她拼命地向维今讨教专业术语,还专门写了几篇稿子来背。天知道背书对她来说有多难,忘不忘根本就不受她控制啊,为了印象能深一点,她想尽了办法,用中文谐音标,用图案辅助。以至于她夜里根本睡不着,躺在床上脑子还在躁动,只是越来越疲惫。
就在出发前一天警察找季朵过去,她终于还是和陆海洋的父母碰面了。让她没想到的是陆海洋的父母见到她居然畏畏缩缩,不住地道歉。她对于这对父母其实并没有什么印象,唯一记得的是,有一次他们在病房外很大声说话,听起来很凶,和眼前畏畏缩缩的人完全对不上号。
警察说陆海洋对自己故意撞向他们的行为供认不讳,并且供出了自己是受人指使,如今证据确凿,差不多可以结案了。现在的问题是陆海洋的爸妈找了律师,可陆海洋见都不见,一副不愿配合的样子,愁得她爸爸心脏病都快犯了。
季朵和警察好说歹说,想和陆海洋见一面,哪怕几分钟都好。毕竟她是受害者,也是曾经的朋友。等她回来,陆海洋可能就要从羁押转看守了,到时候在哪儿都不知道。最后警察还是将他们带到了专门的一间屋子里,两个警察就站在旁边没有出去。
陆海洋的胡子都长了出来,显得很落魄,坐下后始终没抬头,季朵看不见他的眼睛。明明有很多话想问,可真到了此刻季朵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不能说。显然陆海洋也是这样觉得的,并没有开口的企图。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对不起。”陆海洋的声音很轻,仍旧一动不动地低着头。
“为什么?就因为吴瑛给了你钱?”
这次陆海洋摇了摇头。
“说话!”季朵忍无可忍拍了下桌子,“到底为什么?”
屋子没有窗,又阴又冷,这种氛围让季朵很不舒服。正因如此,陆海洋的沉默才更令她暴躁。大概是看她真的急了,陆海洋终于撩起眼皮看了看她,居然笑了:“看来你真的没事。”
“我是没事,但维今……”
“帮我对他说声抱歉吧,但……”陆海洋的声音陡然低了几分,季朵却还是听清楚了。他说,“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我宁愿是我。”
在陆海洋布满血丝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像一颗流星,握不住,却刚好砸进季朵心里已经存在的怀疑里,引得她突然打了个巨大的冷战。她瞪大了眼睛,对于一个想法的信与不信在她脸上交错更迭,她动了动嘴唇,没说出声来,只有嘴型:“你疯了?”
“你相信我,我是不会用同样的方式伤害你两次的。”想到这里,陆海洋再度低下了头,他想起自己当时一只手紧紧地抠着方向盘,一只手在挡位上,随时准备急打方向和挂倒挡。在维今突然扑上前抱住季朵时,他还是愣了一下,只晚一秒再转方向盘就来不及了。他先是后怕,之后就只剩下欣慰,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但我现在相信了,他是真的爱你,他愿意用生命保护你。和他在一起,你会幸福的。”
你就是为了确定这个才这样做的吗?还是你是因为害怕吴瑛找其他人,或者自己来做这件事,才宁愿自己遭受牢狱之灾吗?你是故意替我解决掉吴瑛这个麻烦的吗?季朵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可警察在侧,她什么都不敢说。
“走吧,别再来了,回到你自己的生活里去吧。走到今天,是我自己选的。”
是他主动找吴瑛揽下的这件事,是他跟踪了维今和季朵两天才找到了这个机会,是他故意选了显眼的单行道,是他故意逃逸再被警察轻而易举地抓获,当然也是他故意留下完整的聊天记录和转账信息。
是他让吴瑛变成了教唆犯。
他不后悔,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了对的事。
从季朵的表情了解到她已经懂了,陆海洋主动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经过季朵身边时他略停了停,说了最后一句话:“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不会忘记把头盔给你戴。”
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击穿了季朵强撑着的心理防线,季朵仍旧坐在那里,却得死死地捂着嘴才能不哭出声音。
“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哭,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吧。最后能不能请你相信,我是真心喜欢过你的。”
季朵捂着嘴用力地点了点头。
警察带着陆海洋出了门,季朵终于站起来朝他背影喊:“走出来吧!别再活在过去了!”
陆海洋的脚步停了停,没有回头。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季朵知道。
她从未正视过陆海洋对她的喜欢,她那么绝情地忘记了从前的一切,根本没有意识陆海洋仍然活在过去,仍旧站在那个打碎他们生活的十字路口。
直到现在,季朵才明白吴瑛临走时那句羡慕的真正含义,恐怕当时吴瑛就已经全都明白了。
“怎么了?”季朵刚一走进病房,维今就看出她哭过,紧张得支起头来。
季朵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想说,径自坐到床上,侧躺下去,轻轻将头放在了维今不碍事的那一侧肩膀上。在他身上的消毒水和淡淡的药味包围下,闭上了眼睛。
刚好没在打点滴,维今弯曲胳膊,揽住了她的肩膀,没有再问什么。
就这样靠了好一会儿季朵才缓过来一点点,维今的怀抱就像她的充电站。她抬起头问:“我这样会压到你的肋骨吗?”
“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点?”
“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你要有好几天看不见我,疼也忍忍吧。”这样说着季朵还是直起身子,双手撑在维今身体两侧,脸上恢复了一点神采,“你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
“别把自己搞丢了就行,其他都不要紧。”
“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啊?”
“哦,对了,还真有一件事,”维今摸着她的头,微笑着说,“无论现场有多少人想要买下你手里的表,无论他们开出什么价格,都不卖。”
“真的什么价格都不卖?”
“对。这块表还不够完美,所以仅作展示。如果真的有人想要,你可以帮我接一块到两块的订单,可以按照他们的想法做一些外观上的改变。”
季朵能理解维今的想法,却又觉得何必和钱过不去。看她来回努嘴,就知道她小脑袋里在纠结什么。
“小财迷,”维今忍不住戳了她额头一下,“那块表,是送给你的。”
“我?真的是送给我的?”
因为之前完全没想过,突然意识到维今可能一早就是这样决定的,季朵难以自制地喜笑颜开,眼睛里细细碎碎的光越来越亮,像整片星群从云雾中透出来。
许久都没见过她这样的眼神了,好像自从季朵成长起来,她就越来越稳重,可身上也包裹着越来越厚的疲惫。这个瞬间维今仿佛又看见了最开始那个天天来找他打发时间,不管不顾不讲道理的季朵,这竟令他有些感动。
他突然将季朵朝自己拉下来,季朵怕碰到他,有一些拧巴,两个人的嘴角将将擦过,听到他在耳边说:“当然,我想给你独一无二的。”
“可……我值得吗?”
又想起了陆海洋,想起一个人心甘情愿地变成她通往幸福的垫脚石,季朵将脸埋在维今肩头闷闷地问。
猜到她可能在警局知道了什么事,可她不愿说,维今也不想问。
“你是我的。所以我说值得,就是值得。”
每年三月底到四月初是一年一度的巴塞尔钟表珠宝展,为期站的、杂志的、报纸的记者们团团围住了,还有一些品牌的负责人,叽叽喳喳都要和她约时间,回国后和维今见面。她只能全都应下来,仔细记住每一个人的联络方式、名头以及诉求。记着记着季朵忽然感伤起来,她是到这时才彻底意识到维今的人生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期。新候选人产生的快报立时出现在了国内外各大手表爱好者的论坛上,等到一系列采访在国内发表后,维今受到的关注会更多,估计来工作室修表的顾客都会多起来。可以预见的是,之后的一年维今会非常忙碌,可相对地,他的世界也会变得丰富多彩。
而季朵能为维今做的,可能也就只有手头上的这些小事了。
直到展会最后一天还有人找季朵问手表卖不卖,来这里的人经济条件都不差,不乏有人让她自己出价。她还真是心动啊,不过最后还是全都拒绝了。等到这一切都完结了,季朵将表从盒子里拿出来,在手腕上比了一下,摆摆样子就又收了回去。她可不舍得戴,平时磕磕碰碰是会心疼的。
因为太过在意,突然注意到背面镂空的边缘有东西吓得季朵心里一紧,还以为是划痕,赶紧贴到眼前仔细看。刻痕圆滑,一看就是故意为之,季朵眯着眼睛调换方向,半天才看懂那是什么。
是她和维今名字缩写的结合。
这个大叔,闷声不坑,倒还挺浪漫的嘛!她低下头,情不自禁地笑了。
这一次她终于把表戴在手腕上系牢了,理直气壮。
本来这趟旅行季朵和维今商量着是打算好好玩的,现在变成她自己来,现在她只想要赶紧回去。一方面维今还在住院,临走的时候,维今让她把工作室里急修的几块表拿到了医院,非说自己一只手也搞得定,但她还是不放心;另一方面她这里有那么多的信息要给维今,怕耽误事情。
只有一天的空余时间,季朵只打算去逛一逛苏黎世美术馆和跳蚤市场,反正她也要从苏黎世飞上海。苏黎世美术馆里有很多她喜欢的画家的真迹,尤其是莫奈的长幅睡莲和滑铁卢桥。最初令季朵心潮澎湃,对绘画突然产生的天赋有了认识的就是莫奈,她当时在画册上看到莫奈晚年在白内障手术后视力逐渐下降时画的睡莲,用色非常灰,可里面细小色块的颜色之丰富令她震惊。灰完全不会遮挡色彩与光影的流动,她坚信莫奈是一个对色觉非常敏感的人,由此她也发觉自己的色感变得比手术前更敏感了。如今季朵有幸能看到真迹,一路上都很兴奋。
可是当季朵走进这座门口竖立着罗丹《地狱之门》的知名美术馆时,兴奋却在一点点消失。当她经过了贾科梅第特点鲜明的雕塑、蒙克的版画,还有塞尚、梵高的画作,最终停在了那两张长幅睡莲面前时,怀疑变成了肯定,兴奋也终于变成了恐惧。
之前在铜版纸上看到印刷的画作她尚且会激动,可如今她站在真迹前面,神经居然只是轻轻地颤了颤——就是普通人看到一幅传说中大师的真迹,被价值吓到的那种极普通的震颤。她看得清楚,那些色块是如此厚重粗犷、惊心动魄,然而她却只能从技法上去分析这些,曾经拥有的灵魂上的共鸣、对于印象派独有的见解,通通不见了。不仅如此,季朵觉得真迹比印刷灰很多,这当然是她的问题,是她的色感变弱了。
不,不只是色感——季朵站在空旷的美术馆里,过多的留白令她眩晕——她早该想到,画不达意、灵感缺失、鉴赏力减弱……是她那“因祸得福”的“福”,过期了。
她会慢慢地变成一个学过画画的普通人,她的游刃有余终会变成艰难,加之她本身的绘画功底浅薄,她根本不知道没有天赋加持的自己能画成什么样。
季朵逃也似的登上了回国的飞机,整个人魂不守舍,飞机开始滑行了她才想起忘记给维今发消息了。虽然这趟飞机算最快的了,只有十二个小时,她却还是担心维今会等一夜。
窗外漆黑一片,半点云层的轮廓都看不到,头顶小小的阅读灯将她的脸模糊地映在窗上。季朵看着看着,忽然看见了维今的脸。一瞬的幻觉竟将千斤重的沮丧掀了起来,她溺在里面,鼻子被塞住。她将座椅放低,面朝舱壁捂着脸蜷缩起来。
如果她从来都没有表现出美术上的天赋,如果她没有帮到维今半点,如果她真的身无长物,维今会爱上她吗?这个假设太可怕,稍一动念头便溃散开来,无法收拾,像无数小虫子蚕食着她的意志与信念。
明明是趟功德圆满的旅程,下飞机的时候季朵却憔悴异常。她一分钟也没有睡,困倦明明拉扯着她的眼皮,可太阳穴上却有一根血管跳个不停,让她心力交瘁。开机之后,先涌进来的果然是维今的消息,一连好几天,最后一条是:“我查了航班没晚点,我给你定了接机的车,先来医院吧,我想看看你。”
果然她还没取完行李,司机就打来了电话。季朵在车上补了点妆,让自己的状态看上去好一些,尽可能精神抖擞地到了医院。
“我回来啦!”没探头看就推开了门,结果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