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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开信纸,茨尔的眼皮略微跳动,他越向下看脸色就越发的难看,双手也不住的颤抖起来。
“致学徒茨尔.达里亚诺。”
“实在抱歉,我可能不能再教导你了。”
“贤者灌输给我的知识增大了不止一点,我想,祂可能十分愤怒,认为背叛了知识去拯救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呵呵,说起来确实有些后悔啊,但说不定我早就被划作教会与密修会交换的筹码,这么一想,心里却好受了许多,只是希望居住在东拜朗的父母不要有太大事情。”
“我已经准备好迈步进入那片没有知识的荒野接受惩戒了,但在那之前,我想把些我推理的事情告诉你,让你有点准备,不要像我一样被杀死。”
“我应该已经被另一位伟大存在所污染,我的耳边时常伴有着难忍受的呓语,它一直在要求我前往霍纳奇斯山脉。”
“文献中有说过,这座山脉上曾存在过一个国家,那个国家名为夜之国。”
“千万不要去寻找它,不要去!”
“我知道你身上有许多的谜团,比如你的那支笔亦或者是处处透露着不协调的城市,但它们并不能成为你的依仗,任何的神奇物品都是有代价的。”
“还请原谅你的导师如此唠叨些神秘学的基础知识,但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如果你以后再有些疑问,就去找你的师弟斯因吧,他很聪慧,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想我被知识抛弃的原因可能是……”
“(一片被涂抹的痕迹,完全看不出写了什么,但它们占了信纸的大部分)”
略显模糊的视线移向最下方的信纸:
“——你曾经的导师,米蒂恩森亚。”
导师……就这么,死了?茨尔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悲痛感,他虽然浅层里一直都在催眠自己,这只是一位隐秘教会的非凡者,但过了这么多天,导师引领着他走入非凡的大门……引领着他探讨知识奥秘,亦或者看见了却装作没有看见的纵容,都让他在潜意识中感受到了关护感,突如其来的这般事情,却在瞬间打乱了他的思绪。
黑色的风衣边角瘫在深褐色的地毯上,那封信的边缘多了几滴水珠,它被窗帘外隐约透入的光线照到,映出几种颜色的光辉。
………
下午,茨尔以自己名义租住的那幢房屋前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门外的克莱恩手中拿着一个铁卷烟盒,表情略有些疑惑的正准备再敲一次试试,门内的门锁突然传来了咔咔声。
茨尔那张标志性的脸探出头,见是克莱恩,没再说话,让出过道。
这不太像你的作风啊……茨尔先生。克莱恩心中吐槽了一句,也没客气,径直走了进去。
环顾四周,依旧是那些摆设,除了地上多出的信纸残沫。
“说吧,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事情。”茨尔调整心态,将发散的思绪收回,但眉眼中还是有几分去不散的阴沉感和悲伤感。
克莱恩抬起自己的手,露出铁黑色卷烟盒道:
“这是某位先生要求给你的。”
“阿兹克先生?哦哦,好的,谢谢了。”茨尔接过卷烟盒。
他没在意身边还有克莱恩,直接打开了那个铁黑色卷烟盒。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残破的羊皮纸,看起来有不小的年头了,除此之外,还有半张信纸。
一旁的克莱恩听到老师亲口承认了自己认识阿兹克先生,心中不免多了些小想法。
反观茨尔,他拿出那半张信纸,在细细品读之后,便看向那张羊皮纸。
塔吉索……我记得好像是离廷根不远的塔索克河上游城市吧?阿兹克先生居然在那里找到了与自己记忆有关的事物?不对,这张信纸是被撕下的,那克莱恩岂不是也知道了我与阿兹克先生……算了,这是好事,正巧为我的虚构家族多一个天使。茨尔心中想到。
他在克莱恩的面前从房间阴影处拖出了一个褐色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仪式银匕等非凡器物,并示意站在一旁的克莱恩关好门。
等到克莱恩照做之后,茨尔斜督了一眼桌上的羽毛笔,边抬起仪式银匕递向克莱恩边说道:
“正巧你今天来了,那么就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吧。”
什……什么?学习成果,克莱恩下意识接过仪式银匕,手中抓着仪式银匕有些想吐槽。
不要告诉我你那么多神奇物品没有适合占卜的……他心中吐槽道,受益于那些书籍,他已经搞清楚封印物和神奇物品的区别了。
“首先是利用仪式银匕引导灵性制造隔绝的灵性之墙,这个身为小丑的你应该很清楚。”茨尔废话道,
唉,果然只有逗克喵才能让我背痛的心情变舒畅啊……茨尔心中感慨了一句。
他搓着双手,一副十分看好你的样子,眼神让克莱恩打了个寒噤。
………
经过一顿在茨尔看来十分麻烦的占卜,克莱恩放下了那张残破的羊皮纸。
“以我的占卜水平,只能零散的看到朦胧雾气中的一点点事物,十分抱歉,老师。”他略有歉意的说道。
他没想到这占卜竟如此困难。
“没什么,本来就不指望你能占卜到太多的东西,直接向我说你所看到的吧。”茨尔摆了摆手,心中略微有些失望。
克莱恩微微点头,站起身,先解除了灵性之墙。
“我看见了许多第四纪的建筑,还看到了……一个十分模糊正在坠落的人影。”
坠落的人影……阿兹克先生?茨尔隐约有了个猜测。
他接过克莱恩递来的仪式银匕,没有抬头,而是略微下蹲,把匕首放回褐色箱子内的原位,同时轻轻按压太阳穴两次。
自从分离了自己的一半思绪到茵莉身上,他总是会无端的做些奇怪动作。
“把你的占卜结果写到信里给阿兹克先生吧,这位先生的品德值得你的信赖。”茨尔轻声说道。
“若是你们的关系建立于互相没有利益的纠缠之中,他也一定会很乐意与你分享些行程中的所见所闻。”
………
夜晚,廷根郊区,一片并不宽广的金黄麦田内。
麦田的最中心处是一幢建筑,这是一位子爵的种植园。
贝克兰德的工业过于发达,排放的污染让这座万都之都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的雾气,所有有点权势的贵族、议员,都会有固定的时间离开这座城市,去其他地方呼吸新鲜的空气。
而这位子爵也不例外,但他患有一种呼吸道疾病,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不在贝克兰德。
他在不仅在廷根郊区有座种植园,就连廷根火车站那里也有一幢旅馆,它们都是他名下的个人财产。
此时,种植园内,这位头发淡银且打理的极为整齐,穿着一身燕尾服西装的老子爵正坐在一张摇椅上咳嗽着,但那双如鹰般尖锐的眼光却死死盯着面前的这位长相英俊的先生,那股贵族的华贵与气质扑面而来,完全感觉不出来这位年过五十的老人有衰败的迹象。
“你说你有办法治疗我的病症?”鲁恩贵族语调的发音在末尾十分沉重,压迫力十分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