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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驿村后山上的画面,在我脑海中渐渐浮现起来。
摆放医者前贤神像的山野荒庙、比谭秉峰略低半头的巫彭祖像、谭秉峰藏在泥沼下的陵寝、那条尾部被钉在陵寝下的巨蟒·······
“谭秉峰晚年时期,求得是长生,他加入了玄黄道。所以他的陵寝之中,除了自己的棺材,还用了自己六个徒弟来布局。”
“阴极生阳!是玄黄道的终极目标!”
我重新扫视四周环境,无奈苦笑:“咱们误打误撞之下,居然闯入了玄黄道的地盘!”
周密目色惊变:“玄黄道?刘半脸在蜀城找了那么久就没查到线索,居然被咱们先找到了?”
我摇了摇头:“刘爷和邓爷,未必是没有查到线索。尤其是渝州市郊坟山倒塌之后,我就一直觉得,所有人都在故意欺瞒咱们。”
“说到底,都是长辈们的一番心意,担心我冲动行事!尤其是······你还一直跟着我。”
周密面露不悦:“我怎么了?没有我,你早噶了。”
我嗤然一笑:“是吗?这么快就忘了是谁救的你?如果不是为了你,说不定我这会儿早从山里出去了。”
周密被我两句话噎住,呵呵干笑着转移了话题。
“彭爷,开棺吧。既然是玄黄道的棺材,那咱必须开它!”
我点了下头:“你先试试,这么重的石棺,看看该怎么开?”
周密面露不屑:“还用试吗?石棺有石棺的好,你看上头连根棺材钉都没有。”
往手上啐了两口唾沫,周密一把将我推开:“看好了啊,一会有了好东西,你得让我先拿。”
周密的小心思挺让我感动的,虽然他忘了,我才是拥有巫彭血脉的人。
开棺这种可能有尸毒风险的活儿,其实我来做更合适。
“我研究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有实战的机会了!”
周密走到棺材一端,拖住厚实的棺盖,双膀一较力,居然真的硬生生将棺材盖子推开了一道缝隙。
“还真有点儿分量!”
周密咬了咬牙,继续发力,我刚过去搭手,还没来得及帮他,棺盖就被推开了接近半米的空隙。
“欸?已经成骨头架子了,那就连诈尸都不用怕了。”
周密来了干劲儿,直接将棺材盖子掀翻在地,棺材里有一大半都被黑水覆盖了。一具裹着绸缎宽衣的完整尸骸,沉在棺底。
“就这么点儿东西啊?”
棺材里没有太多陪葬品,只在尸骸颅骨两侧,散落了几件金银发钗。
周密嘴里咕哝了几句,伸手要去拿着几件仅有的冥器。
我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先别乱动,不能诈尸不代表没有危险。”
拦住周密之后,我摸出三棱针,用针尖蘸了点棺材里的黑水,认真端详。
“这不是棺液!这种黑水,跟湖里的一模一样!”
我觉得奇怪,想不通为什么要把黑水灌进石棺之中。
周密耐着性子等了一阵,终于还是忍不住催促:“行了不?要不我先给这娘们的簪子掏出来。”
“女人?”
我皱起眉头:“棺材里安葬的是女人,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有啊。”周密不假思索:“龙相为阳,牝马为阴。雄为阳,雌为阴。”
“男女也是一样,女人阴气就是比男人重。如果是想完全贴合这里的阴极格局,另外的五口棺材里,可能都是女人。”
说完之后,周密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但愿另外五个女的,别跟这个一样寒酸。”
关系到阴阳风水之说,我确实远不及周密。但这货现在满脑子想着陪葬品,也没心思和我多说。
“先去开其他的的棺材看看吧。”
我挥手打断了周密要说的话:“棺材里的东西,我帮你捞。”
周密这才满意,自己去开另外的棺材了。
我全身早就已经湿透了,也不用顾忌其他,直接伸手入棺。
在触摸到那几枚簪钗的时候,我的指尖清楚感受到了水流。
“棺材底部,跟黑水湖是连通的!”
我心下一惊,就在这时,棺底颤动。
另一边,周密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掀翻手里的棺材盖子之后,便朝我看来。
“彭爷,你干了什么?”
周密问了一句,就低头去看自己身前那口棺材:“艹!这个娘们更寒酸,啥也没有!”
话音刚落,整座平台都颤动了一下。
我和周密不约而同的扶住手下的棺椁,我更是直接把拿到手的簪钗丢了回去。
“难道真那么邪门?墓主人的东西不能乱碰?”
周密已经快步回到了我身边,我刚好问他:“咱们是不是该点只蜡烛?”
又是一道震颤袭来,周密一脸肉疼的看着我:“现在弄啥都不顶用了啊,你把那个簪子扔回去干嘛?”
周密想亲手去捞,这时候棺材底随着一道颤动,碎裂下沉。仅有的几件陪葬品,随着骸骨一同落入水中。
我紧紧抓住脑袋都快扎进棺材的周密,他虽然被我生拉硬拽了回来,但却一脸不忿的看着我。
“彭爷,你得赔我!”
我随口答应下来,周密继续得寸进尺:“那个簪子至少得是几百年的老物件儿了,少说得值个十万八万的。”
抬头瞪了他一眼,周密马上改口:“谁让咱是兄弟呢,你回头给我个万儿八千的也行。”
“等你和希希结婚的时候,喜服我包了。”
周密权衡了一下:“也行,不过最好还是折现。”
我懒得和他掰扯,继续低头看着下沉缓慢的骸骨,出现了让我和周密惊讶到合不拢嘴的一幕。
落入水中的骸骨,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血肉。
虽然还未完全成型,但尸骸的面部五官已经出现了,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
“彭爷,咱们是见鬼了吗?”
周密揉了揉眼睛,我已经摸出了医刀捏在指间。
“没有任何鬼物的气息,她就是一具普通的尸体!”
周密喘了口粗气:“一个骨头架子,半分钟不到,身上的肉都快长齐乎了,你把这个叫做‘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