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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她喝了酒,处于半迷糊状态下的她,竟然还能在第二天早上六点自然苏醒,这已经是习惯性睡眠了,无论何时何地六点准时醒。
她侧身夹着被子,面向屋内,背朝墙,把自己团缩得像娘胎里的婴儿,吃着手指。
床的四个面都被床帘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阳光不透。她很讨厌阳光,而且喜欢一个人睡,只要和除了她娘以外的人睡,那这一整晚将很难入眠。
她翻了个身,但紧接着一声“哎呀”,捂着屁股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
原来是在翻身的那一刻,身体接近床沿,‘咣当’一声,她就掉地上了。
这一下,是真的疼,不仅屁股,连腰都疼了起来。
她拽着床单,艰难的爬回了床上,生气的把床单一撇,穿着薄薄的半透明睡袍,张开大字型躺姿,就这样表情狰狞着、静静的发呆。
…………
卯时四刻,她完成了起床后的一切洗漱,小丫鬟帮她画好了妆,正准备穿衣服时,她要自己来。
挂上武器、暗器、毒药等出发。
早上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去膳殿吃早餐。
兴高采烈的跑到小妹身边,二话不说照着小妹的脸,上去就是一口,脸贴脸。“想姐姐没?”
“可想了呢!”小妹冷颤抖肩,扭头微笑,用超萌的声音回复姐姐。
“女儿参见母亲!给母亲请安!”
南宫云媛并没有介意风起先疼自己的妹妹,然后再过来给自己请安。云媛点头后,风起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了毫无形象的吃饭。
她们家的座位非常讲究;
南宫云媛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左右手分别有四把椅子。右手的四把是她儿子们的依次排列座位,左手前三把是女儿们的依次排列座位;而正对面,就是她的夫君,那个她见都没见过就入赘的萧攸策。
如今二十多年已经过去,她对这位夫君的感情,可谓是天涯海角。
风起的右手边是她母亲,左手边是她二妹,二妹左手边是她三妹。至于那把空着的椅子……只是为了看着对称,或是别人坐一坐。
她每天这个样子对小妹,外人看起来很油腻,可小妹和家里的人并不介意,反倒是二妹也希望能得到大姐这样的爱慕,只可惜气质不准许。
同样被她这个样子对待的人还有两个小弟弟,只不过弟弟们懒床还没起来。
风起坐在座位上,脚习惯性的踩在椅子边缘,然后身体向另一边倾斜,右手还会担在踩着椅子边缘的右腿膝盖上,这幅模样一出来……
两位妹妹的反应倒是很正常,不介意,可是她右手边的母亲就不一样。
“谁让你来的?”云媛面无表情的说,语气很低沉。
风起刚把一道菜放进嘴里,还没嚼呢,就听到了母亲如此严厉且烦躁的话。
“任务完成了?”
“凶手抓到了?”
“还敢去喝酒?”
云媛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头部暗示了后面的丫鬟,丫鬟过来把茶水倒满。
风起还没来及回答第一个问题,就遭到了母亲之后的连续发问,她缓缓的放下筷子,细嚼慢咽,仔细聆听。
“没有!”她低头,特别委屈、害怕的说。
终于,南宫云媛看向她了,那股眼神直接让风起的所有情绪都变得恐惧,肩膀开始打冷颤,低着头睁大双眼,甚至还不停在眨。
“那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吃?时间不等凶手!”云媛慢动作眨眼,斜着头,横横的,语气十分霸道。让风起出现儿时的条件反射。
见大姐陷入了尴尬,无法解决的事件,二妹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一块馒头,塞进了大姐的嘴里,然后再拽大姐起来,“大姐你快去执行任务吧,路上就能吃饭!去去去!”二妹把大姐赶出了膳殿。
“风起,她真是永远也不会懂。”云媛轻声细语的念道着。
风起站在膳殿门口,难过的叹了口气,也明白二妹这么做的用意。
之后来到了马厩,牵着自己的小风良驹,走了,一边骑一边吃。
即便是再遭受这些不公平的对待,她的态度也只会是用自己的实力证明,娘会对我好的。
来到姑娘的家,把信给两位长辈看了看,二老表示:“这并不是我女儿的东西。”
确定后,她朝着信上的位置,去了城东蹋师父的家。
……
“蹋师父?谁啊这是?”
途中,她还琢磨这个蹋师父是谁,良佳县城还有她不知道称为师父的人?
起初,她还以为是别的城东,没想到还真是良佳县城城东外一户人家。
昨天回来的时候,她就是从城东回来的。
来到城东城门口,跟侍卫打听,得知蹋师父已经退休了,把手艺传给了自己徒弟,搬过来不久。
今天,李邺还是照常出去巡逻,所以这个时候没在。
“怪不得,原来是来隐居的,哼。”她看着城东外不远处的蹋师父。
“大小姐,他犯了何事?”刚才讲故事的城门侍卫问。
而风起瞪着他,说:“这是你该知道的?”接着,她离开了城门,来到了蹋师父家。
刚才蹋师父她明明看到了,就在院子里倒水,可此时蹋师父进屋了,她还是礼貌的敲了门。
“有人吗?”
这处院子还挺好,比较有乡下那种与世隔绝的氛围,只可惜建在了城门口。
门使用木条连接而成,墙也是用木条连接的,不过比门上的木条密、坚韧、粗壮。风起是直接打开的大门口,来到房子门口敲的门。
听着蹋师父的脚步,一位白白胖胖、看起来很可爱的大叔过来开门了。
“这位姑娘,找谁?”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放在墙上。
他好像刻意不让风起往里看,或是进屋,用很正常的动作拦着风起。
“额……您是蹋师父吗?”风起迟迟的问。
大叔点了点头。
“那本小姐就不拐歪抹角了,你看这个。”她观察了蹋师父的全身上下后,决定挑明。
“老实交代,给你写信的人是谁,他在哪?你又为何留守在那几个姑娘家附近踩点,人是不是你杀得!别想狡辩,你逃不了。”
“说,是你强暴她们的?”
风起的情绪渐渐开始激动了,特别憎恨。
蹋师父猛地拽风起进了屋,还在门口四处张望,但一转身就被风起的剑顶在了脖子上。
“喂!告诉你,虽然你看起来很壮,但你可不一定打得过本小姐!”
“休得胡来!”
“大人!您误会了。”蹋师父满脸慌张。
“我只只想跟大人交代实情,不能被外人发现,要不然我的妻儿就有危险了!”他那种眼神,非常真诚,担心妻儿的情绪真之又真。
风起善于观察,分析出了他的真诚,于是就把剑放下,但并没有放下警惕,保持距离。
一年前,他刚来到这座城市,打算准备一段时间扎根,在这块开铁匠铺。可他巡视城内的铁匠时遇到了也在这开铁匠铺的徒弟,原本还挺开心的。
有一次,他去找徒弟,却发现徒弟在家里强暴并杀了一位年纪正青嫩的姑娘,他当场想离开,去报官,可徒弟威胁他,让他不要去报官。
他先是回家,第二天去报官,半路又被徒弟给拦住了,这次徒弟绑架了师父的妻儿,说:“加入我,师父,我会带你走向全新的天下。师父要是不想让师娘生前身体遭受蹂躏,我那几岁的弟弟遭受迫害,说加入!徒儿在此发誓,徒儿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师父好!”
于是,他加入了徒弟的阵营,过一段时间就帮他强暴并杀死一名少女。
第一次过后,他就觉得徒弟的作为很不对劲,他的眼神和表情没有一点享受少女的感觉,反倒是一张任务完成的脸,杀人才是目的。
那三个乞丐睡觉的地方,就是蹋师父的地方,背后的计划表也是他写下来的,故意写的。
……
风起听完了他陈述的一切,对这封信为什么在姑娘袖子里产生了合理的推断,强暴的人并不是蹋师父,确定是蹋师父的徒弟在强暴姑娘的时候被姑娘掳走。
“你说的是实话吗?”风起审视道。
蹋师父都无奈了,双手抱头,表情就好似说了句:“我要怎样你才信我!”
“我都看到这封信了,拿我妻儿的命赌了,你还不信?”他对着风起轻吼。
“我信你,你确定你徒弟就是凶手?”风起再问。
“没错!是的!你快去吧,然后派人救我的妻儿,我知道她们在哪!”蹋师父已经等不及让风起展开行动了。
风起离开蹋师父的家,骑马前往蹋师父告诉她的城里的铁匠铺。
铁匠铺还挺远的,从蹋师父家出发,得绕很长一段路才能抵达。
但这个位置……令风起想到了什么。
“铁匠?不会是楠岳吧?”风起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会是他,他挺好的?”
在前往铁匠铺的途中,她一直在琢磨、揣摩着楠岳的人品和性格。
她和楠岳很早就认识,还曾经让他打造过礼物呢,做工确实非常精致,手艺很好。
从蹋师父家里的收藏品来看,估计就是楠岳。
她来到这条街,而这条街恰好有两家铁匠铺,一家是楠岳的,另一家是别人开的。
“千万别是他,千万别是他,千万……”
话音未落,她看到了楠岳铁匠铺的名字,彻底愤怒了。
“混账!”
风起急促喘息,径直走向了楠岳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