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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七白全程都在盯着十八·公的那只左手,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拿走三本又出三本的。等轮到他的时候,他这么好奇的,也就大胆的问出了口。
十八·公还没说什么,懒洋洋的病秧子姚山长却开了口:“不到该你知道的时候瞎打听是大忌,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梅七白撇了撇嘴,哪怕不甘心,也只能灰溜溜的退了回来。
卢珘拉了拉小胖墩的胳膊以示安慰,之后便振作精神,等着十八·公喊自己的名字。也确实如她所料的喊她上前,这一回却没等到握手的环节,十八·公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一指站在金丝眼镜男生邢涛的身旁,正兴致勃勃的翻着书,之前讽刺梅七白的名字是“霉气”的粉刺男生孙炜:“去,他的书是你的了。”
什么叫“他的书是你的了”?小伙伴们惊呆了,眼睛不住的在卢珘和孙炜之间轮转,而这俩人,前者一脸懵逼,后者则面色惨白。
第一个跳出来替小弟出头的自然是邢涛:“十八·公,这是什么意思?”
跟他一国的贺筱萤、马龙和王虎也纷纷附和:“怎么可以这样。”“那个混进来的凭什么!”……
等他们嚷嚷得差不多了,十八·公不紧不慢的对上了不住颤抖的孙炜:“你真的是孙炜吗?”
“我……我……”支支吾吾了一瞬,孙炜忽然坚定了起来,“我就是孙炜,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孙炜。”
邢涛也在一旁帮着证明:“我俩也算是亲戚,尽管今天算是第一次见,可他能把我大外婆娘家的情况说的很清楚,不会有错的。”
十八·公压根没搭理邢涛,脸上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直接将左手摊开,展示给大家看。在他的掌心赫然躺着一片无色透明中正闪烁着点点星光的“水晶玉环”,他的声音更冷了几度:“这个可以初步检测出是否符合开元学府的招生标准,只有符合标准的孩子,当我与他进行接触之后,就能发亮,这是刚才卢珘的检测结果,在场的27个孩子当中,就只有你没能让它亮起来,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孙炜被逼视得低下了脑袋,却依旧嘴硬:“反正我就是孙炜!”
十八·公一抬左手:“你要真这么坚持,就再来测一次。”
孙炜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你那是什么东西,我不信它!”场面就这么僵住了。
姚山长这回彻底不耐烦了,他猛地站了起来,一挥手,直接将身下的躺椅凭空变没了,又随手朝孙炜拍过去一掌,顿时一股又急又快的劲风将他卷上了半空,直接甩出了墙外。前后不到一秒的时间,众人被惊的目瞪口呆。
卢珘的心脏突突直跳,耳边充斥着月亮门之外,孙炜那撕心裂肺的哭豪:“孙炜不相信这张纸,我信了;孙炜把纸扔给了我,我来了;凭什么孙炜可以,我就不可以;孙炜除了家世之外,成绩不如我,人缘不如我,我又为什么要一直给这种人当跟班……”
姚山长毫不动容的吐槽了一句:“浪费时间!”然后冲着对“孙炜”这番话有所动容的孩子们一招手,“省着点廉价的恻隐之心吧,别傻站着了,跟上我,我们去下一站!”话闭,扭头便往怡红院通往山庄外的大门方向而去。抬手间,几十斤重的金属门栓轻若无物的直接落地,大门自发的“嘎吱吱”的打开。小朋友们再不敢耽搁的一一跟了上去,鱼贯着出了碧池度假山庄的范围。
十八·公拍了拍卢珘的肩膀,一指地上遗留下来的三本书,那是孙炜被丢出去之前脱手落下的:“赶紧捡了你的书,跟上!”
………………
最前头是病秧子姚山长引路,顶后头是十八·公压阵,一行队伍的行进速度并不快,这么多的孩子,却刚巧每每都能避开大批的游客。
梅七白似是才从刚才害怕的情绪里缓过来,恢复了话痨的本性:“卢珘是吧,刚才那个孙炜就这么‘嗖’一下飞出了月亮门,他还活着吗?”
卢珘翻了个白眼:“你没听见我们离开前,他还在门那边骂吗?”
“刚才姚山长那一招帅呆了,他那是如来神掌吗?”
“要真是如来神掌,孙炜就真的死了。”
“也对哦,你说十八·公手里的透明环环是个什么东东,他为什么说不亮的就没有资格呢?”
“天晓得。”
“你说开元真武学府的老师都这么厉害吗?”
“……”
……
伴随着梅七白一路上不间断的“十万个为什么”,姚山长一行一路从东滩朝着人烟稀少、海风凌冽、溶洞成群的北滩而去。
实在是难以想象,同在白泽岛上,东滩和北滩的气象环境竟然相差如此之大,前者是炎炎夏日徐徐海风的避暑圣地,后者却成了惊涛拍岸寸草不生风声如同鬼哭狼嚎的荒凉之地。
队伍之中,也只有一头一尾的姚山长和十八·公能走得泰然自若,小朋友们,上被不定向的海风刮得东倒西歪,下还要应付忽高忽低、崎岖颠簸的礁石路面,越是往北,行进越发的艰难。
一通煎熬下来,姚山长终于领着大伙在一个巨大的黑礁石溶洞前站住了脚,只不过更煎熬的还在后头,因为礁石群虽然挡住了部分海风的侵袭,可从洞里传出来的异味着实能把人掀个跟头。
这是一股少说20年都没有打扫过一次的公厕自带的将人劝退的味道,尿骚混合着屎臭,又经过闷热不透风的环境那么一发酵,如此的销魂,“兹儿”一下就令人上了头。
小朋友们有一个算一个恨不得将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眼统统堵上来抵御这份“生化袭击”,可令他们惊异的是,姚山长和十八·公就跟得了重感冒似的,居然对这种味道全然无感的样子。
姚山长似笑非笑的瞅了瞅孩子们的狼狈,指了指洞口:“赶紧的,进吧!”
原本走在最前头的马龙和王虎已经退到了后头,王虎高声道:“我们不尿急,不用上厕所。”
姚山长压根懒得理他们,一副爱跟不跟的样子,自顾自的进了山洞。倒是十八·公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忍一忍就过去了。”
第一个压制住抵触情绪的是一名哪怕放在一众童星中也无比出挑的双马尾小姑娘,卢珘记得她叫闫海潮,就连自诩豪门出身的邢涛也时不时的会多关注她两眼。有了闫海潮的带头,后续大家伙也都鼓足了勇气,蒙头朝洞口一头扎了进去。
其妙的是,原以为这种味道,越往里去便会越让人难以接受,可不想直冲过十几二十米的隧道之后,随着空间的豁然开朗,空气突然为之一净。过了隧道之后是一处约有四五十平的石室,挑高平均可达六七米,明显靠海的那一面是一堵尚算平滑的礁石墙,顶端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还是后天腐蚀的,开了不少透气孔,时不时就有海风夹杂着咸湿的海水,如同下雨般淅淅沥沥的透进山洞,在中心的低洼处逐渐积攒了也就一二平的小水洼。
才摆脱了令人头昏脑涨的洞口气味,又落入对小水洼的恐惧中,因为按照道理说,这片水洼本应该只是海水而已,却呈现出屎黄色的泥浆沉积物上漂浮着一层尿黄色的浑浊液体的效果。而姚山长已经一指头指到了卢珘的身上:“你,给我站进去。”
卢珘看了看自己脚上的白球鞋和格子袜,不敢置信的反问道:“是让我站到这滩,呃,这滩里头去?”
姚山长很确定的重复:“没错,记得在里头站稳点,踩住了别乱动。”
在众人或是同情,或是担忧,或是嘲笑,或是幸灾乐祸的氛围中,卢珘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用鞋尖触了触水面,发现并没有恶心扒拉的残留,也没感受到鞋子里有滑溜溜湿·濡濡的触感,这才一咬牙一狠心的站到了小水洼的正中间。
邢涛一伙人齐齐露出一副恶心欲呕的表情,可从卢珘的视角看下去,这会儿水洼里已经全不是之前的那副模样。只见上层尿黄色的液体忽然如老式洗衣机一般的飞速旋转了起来,带动着屎黄色的沉积物跟着轮转,强大的离心力清除了直径半米范围内除了卢珘的一双脚之外的一切污秽,露出了刚巧被她踩在脚下的一块满是鬼画符的黄金板来。
当然其余小朋友压根看不到这般场面,邢涛更是又嫌弃又幸灾乐祸的进行了好一通的嘲笑。
要是能共享姚山长和十八·公的视野,就能清楚的看见卢珘脚下的黄金板忽然被点亮了一瞬,随即正对面的礁石墙上猛地一阵扭曲,先是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洞,随着旋涡逐渐荡开,洞口越来越大,片刻之后,在众人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条高三米,宽两米的幽深拱顶隧道的入口来。
这条隧道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地上铺满了星星点点散发着冷光的卵石。姚山长率先一步跨入,还是那句老话:“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