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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边睡的呼呼的小娃娃,到她及笄还有十一年,正好自己能离京,这么爱哭小女娃要是跟着自己去了封地,淹了百姓可怎么办。
章景清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竟然真的把她当成媳妇养着。
后来的两年过的比较艰难,太后总不相信他无意皇位,处处防着他,出门也要好几个人跟着。
边关战事吃紧,朝中党羽纷争,赵若嬅与陈骐江的婚事一拖再拖。
到景辉十年,西蛮发了兵,边关无粮草贮备,章景清自请前去运送粮草,他想着自己立个功太后的戒心说不定就放下了。
等他送完粮草回来,京城都下雪了,章景清进宫述职后就去了赵府。
赵宛儿看到他就阿清阿清的叫着扑到他的怀里,他抱了抱,嗯,沉了。
陪着她打了一会雪仗,她就说困了,要睡午觉,等明日再陪他打。
这个小女娃,不仅吃得多睡的还久。
他怕是要娶个猪回去了。
这样想着,章景清突然觉得这几年的事情也不是那么闹心,他好像挺喜欢冬天了。
那天之后朝局动荡,章景清为着避嫌许久不去赵府和陈府,也不理会外界的事情,只是日日在郡王府写诗作画,活脱脱一个闲散王爷的作风。
忍过了炎热的夏日,初秋的夜晚着实凉快许多,章景清本想小酌一杯,陈骐江一身酒气不顾别人阻拦的闯入了郡王府。
他无法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了。
陈骐江在他这喝的醉醺醺的,把着他的肩膀求他定不要造反。
第二日陈骐江起来,和平时一样的在郡王府吃过早饭,临走前和章景清说,往后保重。
章景清笑着让他快走,假装没看见挚友关切的目光。
景辉十年秋,太后以皇帝之名连下三道圣旨。
第一道,命驻扎西部边境的赵家军五年之内击退西蛮军队。
第二道,宣赵家幼女景辉十一年春进宫陪伴太后左右,皇帝伴读。
第三道,以结党营私之疑敕令怀安郡王禁足郡王府三年。
章景清得了这个圣旨时,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冬天无法陪赵家女娃娃打雪仗了。
京中局势变了,铁三角也这样散了。
章景清明白太后的意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即使他千方百计的证明自己绝无造反之心,但只要他是先帝之子,有皇家血统,能威胁到陛下统治,他就是有罪的。
他就总想着,再熬一熬,熬到景辉二十年,他把圣旨一亮,求个闲散王爷,太后自然就相信他了。
三年很快就过去了,他再出府一切仿佛都没有变过。
去茶楼听曲时,碰到了赵若嬅,她还是一个人,章景清自顾自的从她身边走过,一个眼神也没有给。
他看见了,不远处一直向赵若嬅这边瞧着的人,他小的时候见过他们,是皇宫的禁军。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被监视了。
陈家,赵家,郡王府。
章景清突然有些厌恶这种猜忌质疑。
陈骐江被逐出陈家时,章景清在二楼雅间等他,他好像没事人一样如约而至。
这是两人四年来第一次见面。
“这下,终于不用互相装作不认识了。”陈骐江一进来就灌了口茶水,大笑着说“身处高位如此猜忌多疑,只会让臣子寒心。”
章景清打了他一下让他闭嘴,小心隔墙有耳。
“都避了四年了,还不让我和你说话?”陈骐江瞪了他一眼,闭了嘴。
章景清问他以后有何打算,陈骐江耸耸肩,满不在意回答肯定留在京城。
赵若嬅还在京中。
章景清和他碰了杯酒,一饮而尽。
章景清游走众位大臣两年,杀死了四个煽风点火安怀祸心的高官。
陈骐江留在京城,暗中护着赵若嬅,替她挡下了数次刺杀。
赵家男子在外抗敌,若是家中女子出事,赵家军定会大乱。
景辉十九年冬,赵成邺战死的消息传入京城,章景清和陈骐江一同赶去赵府,碰上赵若嬅要进宫拜见太后,苍白着一张脸,被贴身侍女扶着上马车,见着他们两个人,瞬间红了眼眶,声音颤抖沙哑,说了句章景清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
她说:“赵家没了,我没有哥哥了。”
章景清两人在宫门口等到天黑才看见赵若嬅出来,这是这么多年赵若嬅第一次主动和他们说话,她靠在陈骐江肩膀哭的昏天黑地。
她说她在宫里瞧见宛儿了,因为被罚跪生了病,瘦瘦小小的一个坐在偌大的宫殿里,不哭也不闹,也不笑。
章景清的心突然抽的一下疼,连着好几天梦里都梦到还是许多年前,她缩在自己怀里说着宛儿也可以吃点别的。
他去过几次宫门口,卫兵都将他拦在门外,太后下令,怀安郡王无诏不得进入皇宫。
算着时间,就剩一年,还有一年,他就可以拿出圣旨,告诉太后他留在京城须臾数年真的是因为先帝的命令,告诉太后他章景清绝无贼心。
还剩一年,他就能去到自己的封地,做他向往了快三十年的闲散王爷。
可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皇帝遇刺,受伤的是赵宛儿,太后将他叫进宫中,他想着该如何和太后解释不是自己所为时,太后笑了。
“哀家自然知道不是你做的。”
“但哀家希望这是你做的。”
章景清眯眼捏碎一只茶杯,拂袖离开。
赵宛儿醒的那日,章景清去看过她,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他许久,说“阿清。”
他将手指抵在她的唇上摇头,告诉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记得他,还和她说几个月后会来看她。
见她眼中有泪,章景清拿起一颗蜜饯放入她的口中“若这世道太平,你会成为我的妻。”
逼宫的前一日,他去找了陈骐江,这个人还日日守在赵府附近,同他喝了一夜的酒,两个人一摊烂泥一样倒在赵府门口,被赵若嬅派人抬进府内,直接扔到了厢房。
夜深,章景清睁开眼,点了烛光静坐很久,起身去找纸笔,写了一句话觉得不好,再写一张,不知不觉都快天明。
“没纸了。”蓦然一声吓的章景清一惊,毁了一张纸,抬头看见陈骐江懒散的靠在床边看自己。
“几时醒的?”
“从你开始写信就醒了。”
两人沉默良久,章景清说他今天要去造反了。
又是一阵沉默。
气氛太压抑,章景清低头笑了一下,故作轻松的说“得了,别丧着脸,这次过后太后不会再怀疑我有异心。”
“等我去了封地,别忘了带着若嬅来看我。”
打开门,就看见泪流满面的赵若嬅站在门口。
章景清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什么,走了几步停下扔下一句保重,再次离开。
章景清带着兵闯入皇宫,眼前总是浮现一个小团子一样的粉色身影在在附近乱窜,时而扑扑蝴蝶,时而放放风筝,脸上是明媚张扬的笑容。
等到她真正见到赵宛儿时,才发觉她已经出落的很漂亮了。
与上次不同,她穿着橘黄色衣裙,明艳的深深刺了他的心。
他看见她眼中的不解,也看见了他问她要不要嫁给他时,眼里的悲伤。
八年不见,她越来越会演戏了,若不是她之前说出他的名字,他都要误以为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她问他,是因为她长的好看才想娶他吗。
他点点头,突然想起她不满五岁那年,被他说了句小丑孩,哭了整整一夜,眼睛哭成了两个核桃。
从那之后,他总会说,我们宛儿真好看。
箭羽入体之时,他分明看见了她眼中的震惊和几乎要涌出眼眶的泪水,他将手指抵在她的唇上,对她摇摇头。
章章景清觉得自己这一生实在是太无趣了,从小就是与世无争散漫随意的性子,不被父皇待见,母妃气他不去争。父皇死后,大臣们怒他不去夺。
上一辈那样惨烈的争宠,最后他竟然活了下来,可也只有他活下来。
众人说,三皇子是天人之姿,当立储君,他察觉到了父皇眼里的探究和怀疑。
他偷偷看过遗旨,原来不止太后想他死,连父皇也不信他真的无心皇位,亮出圣旨之日,即是他赐死之时。
他一直不明白,那至尊的位置究竟有什么好的,那么多人要推着他往上走。
他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守着自己的一块封地,找一个爱笑也爱哭的王妃,生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平平淡淡生活着。
当他听说赵宛儿替皇帝挡刀时,他就知道自己失去那个王妃了。她和以前不一样了,还记得那一年他回京,雪地里一个粉色的小团子撞进怀中,粉雕玉琢的脸上噙着泪,生生砸入他的内心。
是爱吗,也许不是。
赵若嬅说,让他把赵宛儿当媳妇养,他就觉得,要是能这么陪一个女孩慢慢长大,倒也不错。
还记得皇帝问过他,隐姓埋名,以假死的方式离开大启,去做个平常人,愿意吗?
他笑了笑反问:若我早些年看过圣旨,陛下信我不会反吗?
皇帝沉默不言,他亦笑笑,谁也不能拿整个江山去做筹码。
他说,陛下,他处非故国啊。
太后让他起兵造反,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以他一人之死,换在位者心安,算是值了。
只是心中总有些遗憾。
我们宛儿,还没陪你打雪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