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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去大堂外知会一声,叫郭家老少暂且等候,稍安勿躁。
再说周班头领着马辉一班人匆匆赶往徐林家,徐林竟然不在,他和那班兄弟
暴打了郭栎枫一顿后,就带着酒意出门了,家里只有妹子徐小雨。
这徐林十三岁那年父母先后亡故,家里只剩下他和妹妹徐小雨相依为命。没
了父母管教,徐林从此偷鸡摸狗、坑蒙拐骗,跟一帮泼皮鬼混在一起。因为胆大
手黑,很快就成了这帮泼皮的头儿,为害乡里,无恶不作。
徐林十五岁那年,有一天晚上喝醉酒回家,妹子扶他上床,给他端茶倒水。
徐林见妹子穿着小衣,在灯下影影绰绰透出一个鲜嫩的身子,突然兽欲大发,将
妹子摁倒在床上。
徐小雨那时候还不到十二岁,吓得大哭,拼命推挡着哥哥脱她衣服的双手。
可徐林红了眼睛,不由分说就脱光了妹子的衣服,分开两条白嫩的大腿,将胀硬
的鸡巴对准妹子胯间的一线天,不管不顾地顶了进去……
次日徐林酒醒,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自扇耳光,声泪俱下地乞求妹子的原
谅。
一夜未睡的徐小雨眼睛早已哭红,低着头沉默不语。家里只有这个哥哥,她
还要仰赖他才能生存,不原谅又能怎样?
要说这徐林虽然在外面飞扬跋扈,在家里对这个亲妹妹倒是一直呵护有加。
如今铸成大错,他也是诚心赔罪,又是买好吃的,又是给妹子做新衣服,千方百
计地哄她高兴。
徐小雨年纪还小,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在哥哥面前又有了笑模样。
过了几天,徐林半夜里又偷偷摸到了妹子床上,徐小雨半推半就跟哥哥再次
成就好事。
这之后,兄妹两人便经常鬼混,白天是兄妹,晚上做夫妻。徐小雨渐渐尝到
了滋味,反过来经常撩拨徐林,把徐林搞得都有点吃不消了。
欲求不满的徐小雨越来越放荡,跟徐林手下的泼皮们打情骂俏,背地里暗度
陈仓……再后来,徐小雨甚至还在外面勾勾搭搭,与好多男人有染,为此还打过
两次胎,这两个孩子的生身父亲是谁,就连徐小雨都搞不清。
一个女人如果不在乎脸面和名声了,那真是比男人堕落得还要疯狂、彻底。
徐小雨仗着哥哥的威名,不但风流淫贱,而且刁蛮泼辣,没人敢惹。她今年都十
八了,却没人上门提亲,这名声早就臭大街了。
周班头确实老实,虽然他很怕气焰熏天的齐大爷,可是叶小天已经下了命令,
他一样不敢违拗。再者说,叶小天拍着胸脯说出了事有他顶着,周班头自忖自己
只是一个听命跑腿的人,齐大爷就算不满,也不会跟他这样的小人物计较,便不
肯偷懒耍滑,免得受典史责罚。
周班头见到徐小雨也有点发怵,好言劝道:“小雨姑娘,你哥哥犯的是人命
案子,逃是逃不掉的。如果你们一味包庇,到时候也难逃罪责。你还是说出他的
去向,究竟是非如何,老爷面前自有公断。”
那徐小雨端着个盆儿正要洗衣服,一听周班头这话,把木盆往地上狠狠一掼,
破口大骂:“我日你娘咧,你耳朵塞驴毛啦,听不懂人话是吧?老娘都说过不知
道他去哪儿了,你还叽叽歪歪的,你有完没完?”
马辉抱着肩膀站在一边冷笑,他来是来了,可没打算出力。徐家人都是什么
操行,他很清楚,何况背后还有齐大爷那位大人物。艾典史不知深浅,居然敢摸
齐大爷的虎须,他现在就等着看艾典史的笑话呢。
周班头被这小姑娘骂得老脸通红,讪讪地道:“小雨姑娘,有话好说,你别
骂我娘……”
徐小雨跳着脚骂道:“我日你娘,我日你娘,我就是日你娘!你能怎么着?”
周班头怒道:“你哥他犯了人命案子!”
徐小雨大骂:“犯了人命案子咋啦?郭胖子那一家人,活该找死!我日你娘,
你有本事自己去找我大哥。你去呀,你去齐大爷家里找去,借你俩胆儿,我日你
娘!”
周班头额头的青筋都绷起来了,呼呼喘着粗气,大声咆哮道:“我都说了你
别骂我娘,你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嘴巴啷叽的这么不干净!”
徐小雨嚣张无比地骂道:“我什么样儿轮得到你个老棺材瓤子教训?我日你
娘,我就日你娘,日死你娘,你能把我怎么着?”
周班头是老实人,可老实人一发火,神鬼无忌。周班头暴跳如雷,跳起脚儿
骂道:“我……我日你娘俩儿!”
徐小雨一呆:“你敢骂我?”
徐小雨突然反应过来,勃然大怒,十指箕张地就往周班头脸上挠去:“我日
你娘咧!”
两人一边对骂,一边厮打作一团。真要说打,小雨姑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
过周班头。但周班头哪好意思真的动手打女人,顶多也就是用手臂推挡,小雨却
是十指尖尖,牙齿利利,无所不用其极。不一会儿,周班头不只脸上,就是双臂
双手,也都被小雨挠出了道道爪痕。
周班头被小雨挠个满脸花的时候,徐林带着几个泼皮出现在了青山沟。
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削瘦青年快步从坡下跑上来,徐林马上迎上去问道:
“怎么样?”
那个叫祥哥的人兴奋地喘着粗气道:“得手了,我在他们家水缸里足足下了
三包蒙汗药。华家只有公母俩,那个小的不在,大概是狩猎去了。”
徐林微微一怔,遗憾地道:“可惜了,虽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是还得
麻烦咱们再动一次手,真他娘的。”徐林说完,挥挥手道:“干活了!”
草丛中钻出来五个人,个个歪眉吊眼,不似善类。他们的长相倒不是如何的
面目可憎,只是平时习惯了这些不像正经人的表情,久而久之,自然就成了这么
一副模样。
几个泼皮冲进华家,先用牛筋把昏倒在饭桌旁的华老爹夫妇绑了,然后就在
屋里翻箱倒柜搜出了虎皮。徐林把虎皮接在手中,细细抚摸着那光滑美丽的皮毛,
哈哈大笑。
几条壮汉就在华家院子里掘了一个大坑,又到院前小河边挑来几十担水,倒
入坑中。
徐林冷冷一笑,吩咐道:“把那公母俩拖过来!”
几个泼皮把华老爹夫妇拖过来丢进大坑。老两口一入水,那蒙汗药的劲儿就
过去了,可是二人双手都被反缚于身后,牛筋一沾了水又韧又滑,如何能挣得脱?
华老爹强挣着抬起头,愤怒地叫道:“你们干什么?”
徐林狞笑道:“干什么?得罪齐大爷的那一天,你就应该知道有今天!”徐
林打了个响指,祥哥等人一言不发,转身就去把他们扛下山坡的口袋一只只拎过
来,徐林吩咐道:“倒进去!”
祥哥几个人打开那些口袋,便往水坑里倾倒起来。一股白烟升腾而起,华老
爹夫妇马上就感觉水温迅速升高了。
华老爹突然明白过来,不由大骇,脱口叫道:“石灰!你们这些畜……咳咳
咳……”
水温以奇快的速度升高,华老爹夫妇只骂了几声就感到灼痛难当,忍不住大
声惨叫起来。
徐林等人站在坑边哈哈大笑,这泡石灰水的办法,是当地土司惩罚罪犯或者
冒犯自己的人最常用的一种方法。其他如挖心、割舌、剥皮、牵鼻等,也都是土
司惩罚他人常用的手段。
“老东西,叫你不知好歹,跟齐大爷做对,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徐林恶狠狠地摞下一句话,听着华老爹夫妇撕心裂肺的惨厉叫声,虽然其他
山民住处尚有些距离,还是担心有人听见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遂把手一摆,喝
道:“走!”
华老爹夫妇在石灰坑里惨叫翻滚,仿佛掉进沸水锅里的两条泥鳅,皮肉一块
块脱落,鲜血迅速把白色的石灰水染成红色。他们的身体磨擦在粗糙的土壁上,
煮熟的皮肉脱落下来,露出了森森白骨。
等到离华家最近的一户人家隐约听到凄厉的惨叫,赶来华家探看时,华老爹
夫妇漂浮在血红色的石灰水中,热气蒸腾,白骨森森,已然气绝身亡。
叶小天在县衙等了很久,周班头带着马辉等一班捕快回来了。
叶小天一看周班头,又惊又怒地道:“周班头,你这是……被徐林打的?”
周班头垂头丧气地道:“典史老爷,徐林不在家。卑职想询问一下他的去处,
他那妹子便破口大骂,满嘴污言秽语。卑职一时不奈,与她争辩了几句,结果…
…”
叶小天大怒:“一个女人把你打成这样儿,她会武功?”
周班头摇摇头:“终归是女人,卑职怎好挥拳相向,所以……”
“放屁!你活该被打!”叶小天勃然大怒,指着周班头的鼻子大骂:“你要
讲风度也得分地方、分清楚对谁!但凡女人就打不得?那打仗的时候派一堆女人
上去就好了!战场上不分男女,律法上便男女有别?你是县衙班头,被一个女人
打成这样,很光彩吗?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执行公务!”
周班头满脸愧色,叶小天恶狠狠地道:“你若是因为家庭琐事打老婆,老子
都看不起你!可你执行公务时因为对方是女人,就不但不能执法,身为执法人员
还被人打成这副熊样儿,老子一样看不起你!”
周班头垂着头,老老实实地道:“是,卑职记住了!”
叶小天又看看后边那些捕快,最后把目光定在微微冷笑的马辉身上:“这么
说,徐林没抓到?”
马辉道:“徐林不在家,又不知他去向,如何抓得到?”
叶小天厉声道:“没有抓到那就继续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他
不回家。你,带几个人,给我去他家附近蹲坑守候,只要他一出现,马上把他给
我锁了!”
马辉有些意外地看了叶小天一眼,问道:“大人你真要抓他?”
叶小天道:“不错!我跟他耗上了。我就不信,一县典史治不了一个泼皮!”
马辉道:“好!我去!只是等人抓来,大人你可别后悔!”
叶小天冷冷地道:“本官不会让你看笑话!”
马辉冷笑不语,叶小天看看周班头那副狼狈相,又不放心地嘱咐这班软弱无
能的捕快:“你们抓人,只分该抓与不该抓。该抓的,不管是有女人、孩子还是
老人阻挠,不管他是撒泼打滚还是装奄奄一息,该怎么办你们就给我怎么办!”
众捕快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遵命!”
待众捕快随马辉走了,叶小天又看看周班头:“好了,你快回家去找郎中抓
些金疮药敷上,可别破了相。准你三天假,在家歇歇。”周班头怏怏地答应一声,
转身也走了。
叶小天摇摇头,又去大堂那边,找到还等在那里的郭家老小,告诉他们徐林
打死人后逃逸,不过料也逃不多远。他已安排人手缉拿,叫郭家把死者暂且停在
仵作房,回去等候消息。
郭家人本没指望县衙真能给他们撑腰,可他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别无办法,只
能把申冤的希望寄托于官府。如今见叶小天真心实意帮他们办案,自然是千恩万
谢地去了。
叶小天站在大堂门口,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只觉整个葫县,貌似真正做事的
倒是自己这个假当官儿的。那些真正的朝廷命官,一个个的都在浑浑噩噩混日子,
不禁自嘲地一笑。
花知县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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