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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加色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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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加色版】(65 推官开衙第一案)(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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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问明经过!张绎,若是我

    女儿无辜,你率兵困我府邸的这笔帐,咱们就到知府大人面前算个清楚!就算你

    是张家的人也不能欺人太甚!”戴崇华摞下一句场面话,就从梯子上爬下去,吩

    咐侍卫道:“给我守住了!他们要是敢冲击我的府邸,你们不惜一切也得给我顶

    住,绝不允许他们踏进我的庄园一步!”

    朴阶当初是扶婵儿逃回戴府的,此时还在府里。朴宗基回到客房艰涩地向他

    吐露了实情,朴阶一听顿时如五雷轰顶。尽管他很孝顺,可他还如此年轻,又怎

    么舍得放弃自己的生命?凭什么戴同知的女儿犯了错,却要他去顶罪?

    可是,戴同知说如果不遵照他的指示行事,就要杀他全家。这绝不是一句诳

    语,戴同知绝对可以做得到,而且不会有任何人站出来替他打抱不平。理论上,

    这部落里除了土舍阶层,不管是头人、土民还是奴隶,都是戴氏家奴,可以生杀

    予夺。

    父子俩正凄凄惶惶,戴崇华满面杀气地闯了进来,一见朴氏父子,立即喝道:

    “你父子二人考虑得怎么样了?究竟答不答应我的条件?”

    朴宗基和儿子“卟嗵”一声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地道:“大人开恩,大人

    饶命啊!”

    戴同知转身就往外走,沉声吩咐道:“把他们绑起来,我女儿被带走的时候,

    就砍他们的头。明日,把朴氏一家统统给我抓起来,不分老幼,男子沉入锦江,

    女子发卖娼家!”

    朴宗基身子倏地一颤,朴阶也是脸白如纸。戴同知一只脚刚迈出门槛,已经

    被侍卫摁住双肩的朴阶终于崩溃地大叫起来:“大人!大人!小人愿替大小姐抵

    罪,愿替大小姐抵罪!”

    戴崇华又出现在院墙上,远远地向张绎喊道:“张绎,你说的事,戴某已经

    查问清楚了,害死你儿的是朴家的朴阶,并非我的女儿!”

    张绎一怔,大怒道:“放屁!朴家小儿是什么东西,他敢对我儿不利?姓戴

    的,你为了包庇自己的女儿,就要嫁祸他人么?”

    在这群官二代里面,朴阶家里的身世地位最低,在里边充当的是跑腿奉迎、

    陪笑帮腔的小厮角色。饶是如此,他能混进这个圈子,也足以让其他身世地位差

    不多的少年羡慕不已了。如果不是今日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朴阶将来的发展将远

    超许多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同龄人。可是任何机遇都伴随着风险,如今出了人命

    关天的大事,别人有足够的实力保全自己,他却不免要成为那只替罪的羔羊。

    戴同知冷笑道:“我已经问得清清楚楚,你的儿子登上塔顶,看见塔上只有

    我的女儿,便生了歹意,想要非礼于她。朴家与我戴家的关系你不会不清楚吧,

    朴家小子自然上前阻止,推搡之间,你儿失足摔下高塔,事实真相就是如此了。”

    张绎不禁有些半信半疑:戴婵儿和他儿子也是相熟的朋友,而且是个十三岁

    的小女娃儿。他想不出戴婵儿有什么理由要推他儿子落塔,又怎么可能有力气把

    他的儿子推下塔去。

    张绎这么一想,气势便弱了一些,喝道:“这只是你女儿的一面之辞,如何

    作得了准?你交出朴阶,张某亲自问他!”

    戴崇华仰天打个哈哈,道:“交出朴阶?张绎,你派兵困我府邸,当我戴某

    人就是那么好欺负的?这笔账,我要到知府大人面前和你算个清楚!”

    看他理直气壮的模样,张绎心中更信了几分。如果真如戴同知所言,他继续

    攻打戴府也就师出无名了。因此张绎犹豫再三,既不肯撤兵,又不好继续攻打,

    就这么僵在了那儿。

    天亮了,叶小天骑着马,离开了他坐落于东山脚下的府邸。

    “啊!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叶小天迎着明媚的春光,欣欣然

    说了一句。

    华云飞接口笑道:“天气这么好,是个明显的好兆头啊,咱们刑厅今天一定

    能开张。”

    毛问智咧开大嘴笑了起来:“那敢情好!哈哈哈,一直以来,都是俺被衙役

    们打板子。如今俺也穿上这身公门的行头了,可还没打过别人屁股呢,俺的大棍

    早已饥渴难耐啦!”

    府衙二堂上,张胖子怒气冲冲道:“老二,你怎么如此莽撞,有什么事你不

    能告诉大哥,让大哥替你做主,嗯?深更半夜的,你发兵困了戴同知的府邸,你

    把大哥我置于何地,嗯?”

    张绎叫屈:“大哥,孝天被人害死了,他可是你的亲侄儿。你说,杀子之仇,

    我能忍么?”

    张铎气呼呼地道:“现如今,各地的土司越来越不拿咱们张家当回事儿了,

    你可倒好,给自己的亲大哥拆台!你要自己解决,那你告诉我,现在你解决什么

    了?”

    张绎把戴崇华的话对张铎说了一遍,又道:“他口口声声说是我儿孝天非礼

    他女儿在先,不肯把凶手交给我,说是要由大哥来公断。现如今押着朴阶正赶来

    府衙,大哥你看怎么办吧!”

    正说着,有皂隶跑进来禀报:“戴同知由族中壮丁武士护拥着,已经到了府

    前。”

    张绎一听立即跳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向外冲去。张雨桐阻止不及,眼珠一转,

    对张铎道:“爹,戴家一口咬定朴阶是凶手,而二叔却一直怀疑是戴婵儿害了我

    孝天哥。二叔是咱们的至亲,无论如何不能委屈了他,否则各地土司将会更加看

    低咱们张家。可是,戴同知是爹的心腹股肱,也不能让戴同知对爹离心离德了,

    否则阿爹就是自断一臂,实力折损更巨啊。”

    张胖子的神色凝重起来,道:“嗯!桐儿所言有理。那你说,该怎么办?”

    张雨桐附耳对父亲说出一番话来,张胖子听了频频点头:“我儿所言甚是,

    就这么办吧!”

    戴家的人马越走越近,朴阶坐在马上,双手拇指被牛筋绑着放在腹前。戴崇

    华骑马走在他身侧,用低微的声音对他道:“该怎么说,我都已经教给你了。我

    会尽力保全你的性命,即便不能,你死了,我也不会亏待了你的家人,明白么?”

    朴阶惨然一笑,一言未发。

    到了府衙,戴同知带着朴阶刚刚走出几步,张绎就红着眼睛从府衙里面冲了

    出来,一见戴同知,咆哮一声就扑上去,两个人登时厮打作一处。双方的卫士顿

    时也打成了一团,整个府衙前马上混乱起来。

    适时赶到现场的毛问智大叫道:“啊哈!打起来了,这下咱们可有生意做了。”

    李秋池兴奋地对叶小天道:“东翁刚刚到任,就有大案发生。这可真是天佑

    东翁,恭喜东翁,贺喜东翁!”

    叶小天矜持道:“共勉、共勉!啊,云飞,你且上前打探一下,是何人起了

    纷争,因何起了纷争。有时候这种侧面了解到的情况,要比公堂之上问到的口供

    更加真实!”

    华云飞领命而去,这时又有一标人马赶到,前方几个持矛武士将矛交叉举起,

    后面跟着一个头戴公子巾,身穿玉色轻衫,脚下黑缎官靴,生得唇红齿白的少年。

    来人正是监州通判于俊亭于大人,眼见戴同知和张绎正扭作一团,官帽也掉

    了,玉带也开了,于俊亭俏脸一沉,喝道:“不成体统,把他们分开!”

    马上就有几个侍卫冲上去,强行把戴崇华和张绎分开。于俊亭把玩着象牙小

    扇,问道:“两位大人,何故在府衙门前互殴啊?”

    张绎怒指戴崇华:“于大人,你来得正好!他的女儿害了我儿性命,我要叫

    他女儿抵命!”

    戴同知整理整理衣衫,喝骂道:“放屁!你不要血口喷人。杀人者乃是朴阶,

    我已带到府衙,要亲手交给知府大人审理,你还待怎样?”

    于俊亭昨晚便听堂弟说出了岭嶂山上发生的命案,于俊亭只一听就觉得机会

    来了。如今张铎的局面并不好,如此雪上加霜的事,她怎么可能不来落井下石?

    因此久不上衙的于俊亭一大早就带人赶过来。她要促成此事由张胖子亲自处断,

    如此才能进一步打击张胖子的人望。

    人群中,华云飞早已挤近了,将几个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一个是知府亲

    信戴同知,一个是知府的胞弟张土舍,华云飞弄清了他们的身份和彼此恩怨,马

    上折身返回。

    华云飞把事由一说,李秋池登时大吃一惊:人命案子,事涉两位土司、一个

    头人,这案子审不了啊!在贵州地头儿上,土司这一阶级已经是凌驾于法律之上

    的人物了。双方势力都比自家主公大,不管断谁胜诉,另一方的怒火必定扑面而

    来……

    李秋池马上凑到叶小天身边,小声道:“东翁,双方都非寻常人物,这案子

    难审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接手,无论东翁你怎么判,都难令双方心服口

    服,到时必定惹祸上身。安全起见,东翁马上回府吧,学生去刑厅说一声,就说

    东翁偶感风寒,要歇息两日。”

    叶小天果断地道:“两日功夫恐怕不够避过此劫。你就说我刚到铜仁,水土

    不服,替我告个十天半月的假罢。”

    叶小天说完翻身上马溜之大吉。就在刚才,他还在为终于有人到刑厅告状而

    欢欣鼓舞,如今眼看生意要开张,却因苦主和被告来头太大而屁滚尿流地跪了,

    世事难预料啊!

    戴同知和张绎见到知府后,依旧是各执一辞,相争不下。张胖子事先已经得

    了儿子提示,深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插手其中,否则就是自断一臂,正色道:

    “事涉戴同知和本府胞弟,本府自当回避。新任推官叶小天来自葫县,与我铜仁

    各部均无交情,正可秉公而断。来人呐,速传叶推官来见!”

    张胖子派去的人片刻功夫就从刑厅转了回来,说叶推官水土不服,告假在家,

    不曾上衙。

    张胖子拍案大怒道:“胡说八道!铜仁他又不是头一次来,怎么以前不见他

    水土不服?于大人,劳烦你走一遭,推官主管我一府刑名,此案定得交给他审理!”

    叶府,叶小天听到于俊亭到访,情知来者不善,急急赶到卧室,脱了靴子拉

    过一床被子盖在身上。仔细想想,又跳起来,到桌前从熏香炉中倒出一点香灰,

    往手心搓了搓抹在脸上,又跳回榻上,拉过被子一盖,作奄奄一息状。

    于俊亭刚进叶小天的房间,床上的叶小天就发出一串剧烈的咳嗽,身子佝偻

    得虾米一般,努力憋着气,让脸庞泛起一片潮红。

    于俊亭潇潇洒洒地走过去,一撩长袍后摆,在榻边锦墩上坐了,仔细打量叶

    小天的神色。叶小天正眯着眼睛做半死不活状,就见于俊亭伸出一指修长白皙的

    手指,指肚往他的脸上轻轻一抹,看看手指肚,又看看叶小天的脖子,叹了口气:

    “叶大人,你也太不小心了,下回记得脖子上也要抹上香灰。”

    于俊亭目光一垂,落在叶小天的靴子上。叶小天心里咯噔一下,他刚才穿着

    袜子下地抹香灰,双脚先是踩在靴子上的,靴面现在是扁的,以于俊亭的精明…

    …

    于俊亭站起身来,用扇柄在叶小天肩头拍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走了出去。

    他们都是聪明人,叶小天情知装不下去了,穿好靴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神

    情坦然,丝毫没有窘迫模样。于俊亭不禁暗赞:“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也算是

    一个人才了。”

    叶小天苦下脸来道:“大人今日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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