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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闲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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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闲游】(第三部:江南迷梦15-18)(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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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12-20

    第十五章

    美人伫立面前巧笑嫣然,所求虽有些唐突,陈哲倒也不觉冒犯。

    吕文胜笑道:「都尉大人威名在外,有才女毛遂自荐,大人公私两便之余,

    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孙冶亦是附和道:「这陶姑娘来历不凡,这醉绫楼里的客人也是久闻其名,

    我等往日虽然有心,却也始终不得一见,终究还得是都尉这般了得人物,一到醉

    绫楼便叫陶姑娘倾心投效。」

    两个帮闲这般吹捧,饶是陈哲也有些飘飘然,听孙冶这般说法,不由得好奇

    道:「这位陶姑娘是何来历?」

    孙冶看了眼陶锦,见她没有自己介绍的意思,于是道:「这位陶姑娘,乃是

    苍竹先生陶宏基的次女,若不是陶家今年遭逢大难,祖宅走水,陶苍竹可舍不得

    将她送到醉绫楼来。」

    陈哲脸上凑齐作出恍然大悟装,心中其实兴致寥寥:陶宏基之名他也听过几

    次,在当今文坛之中略有些名气,实际在文章词句一道上,无论才情还是名望,

    与自家老爷子相比差得远了。

    陶锦依旧笑吟吟站着不作声,任由面前三个男人肆意谈论己身。

    屋中一片其乐融融,却不想惹恼了在座一人,沈稚瑚霍然起身,走到陶锦身

    后,玉臂一伸将陶锦揽入怀中。

    沈稚瑚身量要比陶锦高出半头,她身子肥美丰腴之余,骨相不免带着挺拔健

    壮的意味,从后揽抱着苗条纤细的陶锦,隐隐便有了些男子般的豪迈气,更兼她

    举止也颇有男风,两手绕前,一手自胸至腹,五指张开毫不客气地一路揉按着往

    陶锦下身隐秘处而去,另一手则揽住陶锦半边俏脸,扳着她扭头四唇相接一番嗫

    嗫纠缠。

    沈稚瑚显然极为熟稔于种种闺中手段,单手分开陶锦双腿,两根雪白长指轻

    轻一拨,将陶锦两瓣粉嫩樱唇分开,直探花径,一番拨拢捻挑深入浅出,几个呼

    吸间,便叫陶锦那一身粉白莹润的肌肤都开始泛起红晕。

    沈稚瑚的嘴上也自有功夫,两人四唇两舌牢牢缠绵,陶锦被她吻得目光迷离,

    双目和下身玉蚌一般盈满水光。沈稚瑚松开托着陶锦小脸的左手,反手握住了陶

    锦胸前乳丘,五指骚动,让那团琼脂在指尖不断变幻形状。

    两女一番淫戏香艳无比,陈哲和吕文胜久经风月,尚且还守得灵台一片清明,

    年纪最小的孙冶目不转睛之余,口鼻间的吐息犹如风箱,脸颊更是和陶锦一般酡

    红。

    陈哲神识敏感,早就感知到孙冶的不妥,收敛目光转向已然呆滞的鸨母:

    「妈妈且莫要管她们,这另两位姑娘有何要求,尽管说来,这承天府中比我这两

    位兄弟更有身份的衙内怕是也不多了,我今日便宣兵夺主一回,做主让这两位姑

    娘委身我这两位兄弟便是。」

    鸨母听了陈哲的话却不敢直接答应下来,而是看向吕文胜。吕文胜和孙冶两

    人都是本地衙内,鸨母对他们二人自然是知根知底,两位腰缠红绫的姑娘也不是

    第一天到这醉绫楼,之所以没在这两位衙内面前亮相,还不是因为吕孙二人的兜

    里有多少家私早被看穿。

    醉绫楼的姑娘挑恩客比一般青楼更看身份看眼缘,但前提还是要给得起她们

    的身价银子……

    这会儿鸨母的目光落到吕文胜这里,不免让这位常驻此楼的大少略有些尴尬,

    莫看吕文胜常年包下这楼里的阁子呼朋引伴,然而让他一下子掏出三位头牌的身

    价,显然是有些力有不逮。

    陈哲看出吕文胜的窘迫,不动声色地用两根手指从夹袋里捻出一个纸方胜,

    一弹指丢到鸨母怀里:「还不快让两位姑娘说话。」

    那方胜叠的小巧,然则那泛着浅金色光色的特殊纸质在场几人都是懂的,只

    有票号里千两以上的大额汇票才以这种拓金纸填写。

    老鸨顿时眉开眼笑,推着两个红绫女上前自述,自己佝着身子躲在后面拆那

    方胜,等展开了那张拓金纸,这风韵犹存的老鸨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待那老鸨退下,吕文胜先打发红绫女去催酒,借机对着陈哲拱手为礼:「都

    尉高义,倒是小弟太过孟浪,害得都尉破费了。」

    陈哲笑笑:「无妨,些许浮财,不足挂齿。」

    吕文胜有些吞吞吐吐地低声问道:「不知都尉给了那老鸨子多少银钱?」

    陈哲也不讳言:「两千两。」

    吕文胜脸上尴尬之色尤甚,犹豫了一番这才道:「都尉你给多了……三个人

    两千两已经是入榜花魁的身价了,这醉绫楼的假良家噱头虽足,实则紫绫身价不

    过四百两,红绫则是三百。」

    陈哲顿时无语,怪不得那老鸨笑得如此放肆,原来是收了一倍价钱。

    闹了这么一出,陈哲和吕文胜之间的交情隐隐便亲密了许多,房中一片淫糜

    之际,吕文胜却不急着寻欢,而是将身边的红绫花魁推向一旁孙冶身边:「你且

    先陪我这兄弟乐呵乐呵。」

    说罢,吕文胜示意陈哲一道起身,来到这阁子旁边的卧室,卧室中向着金月

    湖的一侧乃是个二尺来宽的小露台。

    两人站到露台上,望着迎面金月湖上的风景,吕文胜低声道:「都尉身手不

    俗,想来耳力也是不凡。」

    陈哲没做声,伸出二指在面前护栏上轻敲两下。吕文胜余光瞥到,便继续说

    道:「不知都尉对这江南官场可熟悉?」

    陈哲缓缓摇头,无论关家还是杨泽,于江南官场都是冷眼旁观而非其中一员,

    官场中的秘辛自然也是所知甚少,历数身边打过交道的江南官场中人,似乎便只

    有蒋芸,只是自己与蒋芸的接触不多,那女人又是个好故弄玄虚的,说来说去,

    陈哲至今对这江南地界上的几座衙门也只是知晓些姓名事迹,认得几张人脸罢了。

    「就止扬南一省来说,如今乃是蒋正恩一人独断,右藩岳孙公性子谦和,省

    内唯一能和蒋藩岳分庭抗礼者,便只有刘子隆而已。哼哼,蒋正恩往日面上乃是

    前朝名臣,清廉自守,实则极富心机手段,这扬南省上下早被他经营得铁板一块,

    刘子隆本就晚来几年,其人又是真的孤直……呵呵,想来多的话,都尉也无意听

    我这轻浮衙内臧否……上个月蒋正恩曾邀家父私下宴饮,宴上蒋正恩关照家父,

    这半年来的许多大案,巡按衙门不要接手,只督促按察使司快快破案便是。」

    听到此处,陈哲微怔,心中回想了一下扬南省几个衙门的官员姓名,这才知

    觉身边这疲懒纨绔原来是巡按御史吕范的儿子。

    巡按御史也算一省法司衙门之一,按理来说按察使司那边办案不力的话,巡

    按御史便当介入,而听吕文胜的说法,那蒋正恩便是撺掇了吕范,行了个只督促

    不帮忙的压迫手段。

    不过官场倾轧,这些都是寻常事罢了,陈哲倒也并没有太过在意,然而吕文

    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中警觉:「家父本也只当是寻常倾轧,不料蒋正恩临了

    刻意多说了两句,要他记得巡按御史的职责,若有官员枉法,莫要顾忌对方身份

    势力,尽当恪尽职守,维护国法公义。」

    听到官员枉法四字,陈哲顿时就想到了江宜县的保平仓失火案,难不成这案

    子便是蒋正恩通过蒋廷亮给刘家父子做的局?

    陈哲正在细思这案子中蒋正恩、蒋廷亮、刘广德、刘子隆等人的关节,无意

    间一抬头,看见了湖上一幕,嘴角不经意流露出两分笑意,对吕文胜道:「多谢

    吕贤弟告知此事,这会儿我见了朋友,或许她知道些内情,我过去与她说几句,

    你且先进去吧。」

    吕文胜也是识趣,陈哲这般吩咐之下,他也不往眼前湖面上多看一眼,转身

    就回了房中。

    此时时间近午,金月湖湖面上渐渐就多了些大大小小的花船,引起陈哲注意

    的并非是那些装饰富丽的大号花船,而是一艘小小的朴素画舫,或者说,是那画

    舫前板上盘腿而坐正抱着个大酒葫芦的人。

    待吕文胜回房,陈哲提起轻功往湖面上一纵,越过七八丈距离在水面轻轻一

    点之后,再度腾起跨过六七丈,落到了那画舫前板上。

    「哼……你倒是托大,也不怕我趁机一掌把你拍进湖里。」那抱着酒壶的人

    一身黛青色劲装,戴着顶遮阳斗笠,不过陈哲远远的只凭她斗笠下露出的半张脸,

    便认出她的身份,正是陈伤。

    陈哲只是淡淡笑着,走到陈伤身边坐下:「可你终究没有……若你要出掌打

    我,大概也不会坐着船行到此处了。」

    陈伤略显嫌弃道:「别坐这儿,船舱里有人要见你。」

    「不急,先与你叙叙旧。」

    「你是想问沈家那人的事情吧?」陈伤轻笑道。

    陈哲倒是不意外,若是陈伤没有暗中盯着自己,自然也不会出现在此处。他

    并未开口回应,只是静静看着陈伤,陈伤被他直勾勾地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吐了

    口气:「行吧,沈伯贤还没死,杀不杀在两可之间,你可以找个人来替他死。」

    陈哲奇道:「什么替死,我执掌六扇门,岂可放任你们滥杀无辜?况且,我

    为何要为沈伯贤做这些?」

    陈伤横肘一击打在陈哲肋下:「与我耍什么花腔,你这人最是心软,吃了人

    家女儿,怎会舍得那便宜老丈人丧命?」

    「你倒是知我……这一年多来就躲在我附近吧?」

    陈伤轻笑一声:「我可不会跟着你跑到南疆去,只需看看你当初在京南事后

    的所作所为便是了。」

    陈哲也失笑道:「确实……」当初他在京南收了一批官家小姐,后来这些个

    便宜老丈人大多在赵党覆灭之后受他关照得了美差。

    「所以你们究竟想杀谁?」

    陈伤摇摇头:「这我便不说了,你进船舱与正主谈吧。」

    陈哲只得起身走进了这条小巧画舫的船舱。

    这画舫体积不大,外观也甚是朴素,然而这小小舱室之中却另有一番洞天,

    舱内壁板色做褐黄,纹理细腻,还带着淡淡辛香,乃是上好的降心黄檀,板面上

    还雕了些镂刻的花鸟,精巧却又不见俗繁,显然出自名家手笔。

    转过舱中帘幕,略显昏暗的小厅中有一女端坐在案后,见陈哲进来,只淡然

    斜瞥了一眼过来。

    对方淡定,陈哲却足下一顿,心中微怔。

    这女子太过惊艳了……陈哲心下暗叹,张琼、金磬儿等人已是绝色,而眼前

    这女子,仅凭一个眼神,风姿上便有了些隐压张、金的意味。

    只见她面庞清丽微带稚气,正是十七八岁最娇艳的好年华,那隐含笑意的五

    官更是钟林毓秀,不过单论五官,她倒也未必就比张琼、金磬儿更艳,然则正所

    谓美人在骨不在皮,她双目之中的神采气质才是真让人叫绝之处。

    刚刚那浅浅的一眼,便有十五岁的纯真,十八岁的娇憨,二十四岁的明艳,

    二十九岁的慵懒,三十六岁的温柔……几乎道尽女子一生的美好。

    相比之下,张琼的眼神略显愚直,金磬儿的气质失之市侩,故而被眼前这女

    子……

    不对!陈哲心中猛然惊醒,随即用略带骇然的眼神又扫视了那女子一眼。

    女子见陈哲失态,脸上显出两分笑意:「怎的?妾身是有哪里失礼让都尉惊

    到了?」

    转瞬之间,陈哲已然平复了心态,还报以微笑:「姑娘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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