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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加色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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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加色版】(07 初到葫县)(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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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的汉子蹲在地上,一边麻利地捡拾着被人踩踏踢飞的草药,

    一边笑吟吟地对他道:“小兄弟,你是外地来的吧?不用担心,咱们这儿经常这

    样,打过了也就好了。你需要跌打损伤药吗?算你便宜些……哎哟。”

    一个急匆匆跑过的汉子一脚踩在卖野药的汉子手上,卖野药的汉子大吼一声

    :“你狗日的长不长眼睛啊?”一个虎扑,便将那人扑倒在地,两个人马上扭打

    起来。

    叶小天惊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他抱起瑶瑶,刚要转身逃走,

    忽然看见那个被酒淋了一头的妇人闭着眼睛划拉着双手,在拳脚飞舞中显得异常

    危险。

    那几个军汉忒也糊涂了些,或许一开始他们也没想到这场混战会乱到如此地

    步,所以竟没留下一个人来保护她。等他们一开打,整条长街都陷入混乱,就更

    顾不上她了。

    其他几个妇人一开始还护着她往外逃,到后来被人冲散,又见场面着实凶险,

    早就吓得逃之夭夭了。叶小天略一犹豫,还是一个箭步冲过去,搀住她道:“大

    娘不要慌,跟我走!”

    叶小天背上背着大包袱,右手抱着瑶瑶,左手搀着中年妇人,溜着边儿往外

    就逃,水舞紧随其后。

    叶小天逃出混战的中心,看见十几个青衣帛帽的衙役晃着膀子往这边走来。

    他连忙放开那中年妇人,高声大呼道:“差官老爷,你们快来啊,前街有人殴斗。”

    那十几个衙役正懒懒散散地走着,一听这话,头前一人马上瞪圆了眼睛,

    “噌”地一声从腰间抽出量天尺,声色俱厉地喝道:“什么人竟敢当街斗殴,扰

    乱本县治安?”

    这人大概是个班头儿,领着十几个衙役急吼吼地闯到街口往里一看,登时屁

    也不放一个,领着一帮衙役飞也似地跑得不见人影儿了。

    叶小天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半晌说不出话来。

    中年妇人眯缝着眼睛,划拉着摸到叶小天的臂膀,对他说道:“小伙子,谢

    谢你呀,这种地方官府中人是指望不上的。妾身的眼睛火辣辣的,麻烦你扶我回

    家清洗一下。”

    “哦!哦哦……”叶小天醒过神儿来,又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那殊死搏杀的

    现场,扶着那位妇人急急离开了。

    妇人泪流满面地被叶小天扶到了家,她的家是一个极精致的小院儿,虽然不

    够豪绰却很优雅。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这整个小院房舍都透着一

    股浓浓的江淮风味。陡然看到它,几乎让人忘了自己正置身于贵州大山深处,还

    以为是到了江南水乡。

    妇人两只眼睛洗得红通通的,她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同叶小天说着话。

    叶小天道:“大娘您也姓叶?小侄和您是本家呢。大娘的官话说得很好啊,

    您是刚搬到这儿来的?”

    叶大娘笑道:“妾身祖籍是应天府,不过我可不是才搬来的,我是这儿土生

    土长的人,我们叶家打从洪武年间就在这儿了。小伙子,你坐,你们都坐。”

    叶大娘在对面的条凳上坐下,笑眯眯地道:“当年,傅大将军率江南三十万

    大军,奉洪武皇爷之命远征云贵,扫荡元朝鞑子,我们叶家和妾身所嫁的罗家的

    老祖宗就随军参战到了这里。鞑子逃跑之后,洪武皇爷命令这三十万大军携家眷

    屯田戍守,我们家就留在这儿了。说起来,那都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不过我们

    这儿军屯汉人从不与外族通婚,所以这口音倒是一点儿没变。”

    大娘看了薛水舞一眼,笑眯眯地道:“你跟媳妇儿是走亲戚来的?你媳妇儿

    长得可真俊!小伙子,有福气呀。”

    薛水舞红了脸,用细若游丝的声音无力地申辩:“是妹子,不是媳妇儿。”

    可惜声音小得别人根本听不见。她这一路上已不只一次被人误会,都快习惯了。

    叶小天满面红光地道:“大娘,您眼神真好!瞧您这家境不错啊,家里人做

    什么营生啊?”

    叶大娘道:“我那丈夫早就过世了,只有一个儿子在身边。我那儿子是本地

    巡检,虽然只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妾身也算是老有所依了,所以家境还算不

    错。”

    叶小天微微吃了一惊,巡检官,那可是九品武官,在这种地方那也算是有头

    有脸的大人物了,没想到自己无意之中竟救了一位武官的老娘。

    叶小天道:“大哥真是好本事啊,在这种地方,一个巡检官可是比京城里一

    位三品大员还威风呢。”

    叶大娘道:“嗨,我家这巡检是世官,祖祖辈辈儿传下来的,哪是他的本事?”

    叶小天道:“大娘,您这话,侄儿觉得可不对。祖上传下来的官就叫没本事?

    难道还非得辞了官,凭自己的能耐再从头打拼?谁都有祖宗,有不服气的让他祖

    宗也去百战沙场挣份功业回来。再者说了,有个好爹就一定没出息吗?当世名将

    戚继光、俞大猷,不都是世袭的武官么?戚将军是世袭指挥佥事,十岁的时候就

    继承他爹的官职,成了当朝四品武将了,谁敢说他是靠老子,自己没有真本事?”

    叶小天这张嘴哄起人来就跟灌了蜂蜜似的,把个叶大娘说得眉开眼笑。

    叶大娘拍拍衣襟站起来,笑道:“你们先坐着,妾身先去做饭,一会儿把你

    大哥喊回来,好好谢谢你这位救命恩人。”

    叶大娘平日里养尊处优,虽已年过四旬,却是皮肤白皙,身材珠圆玉润,加

    上慈眉善目、和蔼热情,叶小天巴不得在这雅致的小院里和这个风韵嫣然的本家

    大娘多聊会儿天。

    可水舞只想赶紧去寻杨天王,不想在葫县多作停留,私下里便悄悄扯了扯叶

    小天的衣襟。

    叶小天只好站起身道:“些许小事,大娘您太客气了。看您眼睛还肿着,好

    好歇息一下吧。我们有事要去县衙,就不叨扰了。”

    叶大娘很是喜欢叶小天这个年轻英俊、能说会道的本家侄子,奈何叶小天执

    意要走。

    叶大娘此时两眼红肿,确也需要休息,便也不再挽留,亲自把他们送出院子,

    指点了县衙的方向才回去。

    叶小天和水舞带着瑶瑶一路前行,拐过去一条街,再往前穿过两条胡同,前

    方一条长街赫然就是方才那场混战的现场。

    长街上的混战已经结束了,叶小天看到有些头破血流的人正被同伴七手八脚

    地抬走,也有人捂着血葫芦似的脑袋自己找去药铺里裹伤抓药,而那些做生意的

    人已经卸下门板、支起货架,拉着长音儿吆喝着招揽生意,好象从不曾发生过什

    么。

    叶小天见了这般情景,不禁啧啧称奇。果然如那卖药的汉子所言,此地民风

    剽悍,大概真是把打架斗殴当成了家常便饭,所以一场大战刚刚平息就迅速恢复

    了秩序。这种缺少官府制约的地方固然容易生出是非,但是自我修复的能力也极

    强。

    葫县县衙比叶小天见过的县衙都小了一号,这个县衙门口也有石狮子和拴马

    桩,同样比起其它地方要小上一号。若不仔细看,那县衙的大门倒像一家店铺似

    的,作为一个衙门实在有些寒酸,不过门内也有照壁和仪门,有点麻雀虽小五脏

    俱全的意思。

    县衙二堂上,葫县官员正济济一堂,比起每日“排衙”时只有佐贰官到场不

    同,此刻葫县所有的首领官也都到了。

    葫县掌印正堂、七品知县花晴风,极清朗儒雅的一身气质,年仅三旬便做了

    一县正印,说起来在宦途上算是意气风发了。只是这位县太爷此刻一脸的苦大仇

    深,比“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艾典史还要忧郁。

    县丞孟庆唯和主簿王宁作为县太爷的佐贰官,坐在花晴风左手一侧的座位上。

    孟县丞慢悠悠地啜着茶,王主簿不断地捋着胡须,一副穷极无聊的模样。

    佐贰官这边本该还有一个有职无品的典史坐第三把交椅,奈何本县典史之位

    空缺久矣,新任典史艾枫未到,所以这座位也就空着了。至于三班班头、六房长

    吏,虽然也是佐吏,却没资格参会。

    另一侧的是首领官和杂职官,坐在首位的是本县儒学教谕顾清歌、训导黄炫,

    两人虽然权力不大,但是在这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他们理所当然地

    坐了首座。

    他们之下便是本县巡检罗小叶,也就是叶大娘的儿子,二十多岁的年纪,生

    得倒是极雄壮,可一身戎服下却没有几分霸气,世代屯田戍守在此,早消磨了他

    的锐气。在他之下,又有驿丞、税课大使、县仓大使等不入流的杂官。

    花知县阴沉着脸,郁郁寡欢的声音道:“各位,三年大考之期就要到了,本

    县实户口、征赋税、均差役、修水利、劝农桑、领兵政、除盗贼、办学校、德化

    民、安流亡、赈贫民、决狱讼等等方面,实在乏善可陈呐,诸位何以教我?”

    堂上众官员眼观鼻、鼻观心,无一人答话。

    花知县愁眉微微一锁,望着王宁道:“王主簿,你负责的税赋,上收了几成?”

    王宁咳嗽一声,轻轻捋着胡须道:“赋税么……我贵州全省税赋尚不及江南

    一县,一向依靠朝廷赈济。收不上来不稀奇,收得上来才叫稀奇呢。倒是赈民方

    面……大人,咱们还得向上头请求赈济款啊……”

    花知县无力地扶住了额头,王宁乜了他一眼道:“不过嘛,本县在实户口方

    面,倒是有些政绩。”

    王主簿掏出一本帐簿,慢吞吞地翻了几页,咳嗽一声道:“三年前,我县实

    有户口625 户,平均每户人口6 人。现在我县实有户口911 户,平均每户人口近

    6 人……”

    王主簿所说的户口是不包括苗疆番界的。尽管葫岭已经建县,设了流官管理,

    但当地少数民族依旧在极大程度上自治。所以尽管他们占了当地总人口的七成以

    上,还是只需向朝廷笼统地报个寨数、族数就行,其人口增减变化,朝廷根本无

    从掌握。

    总算有点好消息了,花知县精神一振。孰料孟县丞冷笑一声道:“这些人口

    可不是自然繁衍增长的,而是我县处于驿路要道,渐有流民在此定居。随着这些

    人定居本县,需要赈济的贫民灾民多了,偷窃、抢劫、斗殴等事件也多了。”

    孟县丞加重语气道:“三年来,我县盗贼、狱讼案件逐年递增。如今尚有大

    量案件积压,要么无法破获,要么无法把罪犯逮捕归案。户口增加?嘿!嘿嘿!

    有什么可夸耀的?”

    这位孟县丞与那位王主簿是针尖对麦芒,一向不合。

    别看对葫县百姓来说,县衙基本上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可毕竟还有点

    职权,于是也就有了利益之争。

    掌控本县的这三把交椅,坐首位的花知县无根无底,纯属傀儡。

    县丞兼管着讼狱,用现代的话来理解,典史如同公安局长,县丞就是兼任的

    政法委书记,是典史的顶头上司。孟庆唯一方面利用治安大权控制了屯军及其家

    属之外的当地汉民,另一方面和当地一个有名的豪强相勾结。花知县虽有印把子

    在手,却奈何不了他。

    王主簿与占本县人口绝对多数的彝、苗两族关系非浅。花知县带着朝廷寄予

    的厚望来到葫县,三年来没有打开丝毫局面,其中不无王主簿从中作梗的缘由,

    此人根本就是那两大部落的权益代言人。

    花知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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