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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带希冀的目光看向本县儒学教谕顾清歌,问道:“顾教
谕,本县的文教方面可有什么建树?”
顾教谕道:“大人,县学这三年里就没有一个学子可以通过考试成为生员的。
实际上,本县不要说秀才,就是连合格的童生和蒙童都寥寥无几。现如今在县学
里读书的几乎都是‘官生’……”
县学的生员有两个渠道来源,一个是考试考上去的生员,一个是品官子弟和
外夷部族首领的子弟,按照朱元璋当年定下的规矩,他们免试入学,属于一种特
殊的“义务教育”。
迫于太祖皇帝的御旨,当地部落首领们不敢不送儿子来就学。但这班小魔头
基本就是来走个过场,不要说读书了,不闹事顾教谕就烧了高香了。
顾教谕唉声叹气半晌,忽然抬起头道:“对了,年初本县刚刚迁来一户人家,
男子名叫徐伯夷,此人学识极为出色,如今已是本县生员。我县这些学子中,将
来若能有一人中举,那也必是此人。此人当初并未决定要在本县定居,是老朽求
才若渴,特意许诺,只要他肯留下,每月破例领廪米六斗。这个……本县文教上
能否有所建树,可全靠他了。”
花知县木然而坐,已经无力吐槽了。
巡检罗小叶见这模样,摸了摸鼻子,也开始了他的述职。
罗小叶是巡检,而巡检是武官,隶属贵州都指挥使司,再往上就要归兵部管
了。但是他和普通的军队又不同,平常要听从县太爷的调度,勉强算是县太爷的
下属。
只不过这许多年来,当地屯军及其家属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团体,如同一
个独立王国。当地官府对他们的影响力极其有限,而他们的事情一般当地官员也
不用负责。如此一来,花知县对罗巡检的话就更不在意了。
“唉!葫县情形复杂,朝廷诸公并非一无所知。就算我大考不及格,想来朝
廷也不会对此全然不加考虑,罢官应该是不会的。若只是贬官调离,我也认了,
虽不甘心……唉!”
手下的官员还在向他汇报着工作,花知县已经在考虑他的未来了。
叶小天带着水舞和瑶瑶走进县衙,心中满是疑惑。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
来了,县衙门口居然连个站岗的人都没有,或者不知道站岗的官差溜到哪儿去了。
进了县衙之后更是难得看到一个人,远远的曾经偶尔见过一个衙差书吏模样
的人,还不等他上前问话,那人就晃着身子闪进了一处签押房,根本没有理会他
们这一行人。
叶小天站在院中发了一阵呆,对水舞道:“此地与中原大不相同,便是这县
衙也透着种种古怪。依我看,咱们还是走吧,马上去铜仁,不要管这里的事了。”
水舞讶然道:“那……艾典史等人的事咱们就不管了?”
叶小天道:“艾典史既来赴任,一旦久不报到,官府必然查问,到时一定能
找到他们。你不要忘了,那山口还有死马和破碎的车辆,很好找的。”
水舞忽然想到一事:“叶大哥,咱们在鹿角镇搭艾典史的车来此,镇上的人
知道你的底细。如果咱们一走了之,官府来日查问艾典史下落时,恐怕你就要成
为最大疑凶了。”
叶小天一下子被她点醒了:以官府中人的操行,一位朝廷命官在他们的辖境
之内遇害,这可是极重大的一桩案件。到时候官府若破不了案,难保不会让他背
黑锅。不如及时报案,先给自己定下幸存者兼报案人的身份。
想到这里,叶小天欣然说道:“果然是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你的话很
有道理。”
薛水舞听他说疯话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发觉自己薄薄嫩嫩的面皮正在变得
越来越厚,至少现在听他这么说,已经不害臊了,只是习惯性地轻啐他一口,连
反驳都懒得。
叶小天四下一张望,径直走向方才有人闪入的那间签押房。到了门口探头往
里一看,就见门口挂着“户科”两字,堂屋里坐着两个人正在对坐弈棋,一副偷
得浮生半日的悠闲模样。
叶小天马上跨进门去,向两人唱个肥喏,施礼道:“两位先生,小民有一桩
大事,要面见知县大老爷。”
其中年岁颇长的一人马上起身,退出签押房,顺手从门边抄起一把扫帚,哗
啦哗啦地扫起了长廊,原来此人是衙门里负责清洁的杂役。
依旧端坐不动的那个人四旬上下、容颜清瘦,他也不看叶小天,起身往里间
走,摞下句话道:“随我来!”
这签押房一进门是会客的堂屋,旁边穿糖葫芦似的还有几间耳房,叶小天随
着那人走进第一间房。那人在公案后坐下,俯下身子,用力地吹了一口气,桌上、
案牍上、文房四宝上登时尘土飞扬。
叶小天摒住呼吸,心道:“这户科究竟是多久没开张了?”
那人直起腰,懒洋洋地瞟着叶小天,问道:“你有什么事,是造户籍、过户,
还是迁转?”
叶小天道:“先生,小民只是路经贵县,现有一桩大案子,要禀报给知县大
老爷。”
那人乜着他道:“知县老爷是你想见就见的?说,什么事儿?”
叶小天道:“本县新任典史艾枫艾大人,路上遭了山贼,被杀了。”
“咳咳咳咳……”那书吏一口气没顺下去,呛得一阵咳嗽,他蹭地一下站了
起来,惊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叶小天道:“贵县新任典史艾大人,半路遇贼,死了!”
那书吏瞪大眼睛,骇然看着叶小天,不敢置信地又仔细询问了一遍经过,终
于相信了叶小天的话。那书吏怔了片刻,便急急闪出书案,对叶小天道:“快!
你跟我来!”
那书吏引着叶小天冲出签押房,水舞、瑶瑶正站在院中。那书吏一见水舞俏
丽的姿容便是眼前一亮,不过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典史遇害的消息,却也无暇多看。
负责洒扫的那个老苍头听说这年青人要见县令,也不晓得他是什么身份,还
在那儿装模作样地扫着地。地面已经很久不曾扫过了,反正县太爷平素不来此地,
地上厚厚的一层灰。
老苍头也不洒水,抡起一把大扫帚扫得烟尘弥漫。户科书吏捏着鼻子道:
“行了行了,你别装模作样了,赶紧让开,我有大事要去见县尊老爷。”
老苍头急忙往旁一闪,那书吏就带着叶小天,捂着鼻子穿过长廊,往二堂里
闯去。
二堂上,税课大使陈慕燕向县太爷汇报了一下本县可怜的税收情况,便一把
鼻涕一把泪地述说起了税丁们的血泪史。
葫县不是农业大县,在农业上收不到多少税赋,本县的税收主要依赖商业和
运输。因为本县是从云南到湖广的驿路要道中的一段,所以这一段的过关税收就
成了本县的主要经济来源。可是这段驿路的运输,几乎完全掌握在本县豪强齐木
手中。
这个齐木是屯田戍边的军户后代,齐家在本地两百余年,也算是一个坐地户
了。他的父亲当年在一次事故中为了救当今巡检罗小叶的爷爷罗老巡检而死,从
此齐家就成了罗家的大恩人。他的哥哥继承了军职,他则自谋生计,召集一群脚
夫,干起了运输的买卖。
因为有巡检司做后盾,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后来渐渐成了气候,如今俨然是
本县第一豪强。原本他要仰仗巡检司,现在他势力极大,又是罗家的恩人,就连
巡检司都被他压了一头。
齐木的势力盘根错节,已成葫岭一霸,和本县彝、苗两大部落三足鼎立。税
丁这种生物,在无权无势的小民眼中无异于猛虎,在他眼中却是小猫小狗,根本
不会放在眼里。
不过双方原本也没什么交集,税课司哪敢找他的麻烦?不过花知县前两年一
直是无为而治,眼看到了大考之年,他才如梦初醒,想让政绩好看些,于是给税
课司下了收税的死命令。
由此一来,税课司就只好硬着头皮收齐木名下那些产业的税,和他们起了冲
突。前不久陈慕燕手下的几个税丁刚被齐木的人打过,现在还在家里养伤,医药
费都没地方出。
孟县丞与齐木沆瀣一气,听陈慕燕在这里告状,心中冷笑不已。他心里清楚,
花知县毫无实权,根本就奈何不得齐木,这税课大使也不是真要告状,只是在诉
说委屈推卸责任罢了。
(第七章完,请期待第八章求你当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