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用户注册与阅读记录,书架等功能重新开放 |
百度搜索新暖才文学网,即可找到我们,网址为拼音缩写https://www.xncwxw3.com
(前面加https,http可能无法访问),
即将改版,更多精彩小说请点击"首页-分类-其他小说"
新暖才文学网网址找回安卓APP,防止网址丢失!
稻花鱼,当地的做法是煮的时候只去内脏不去鳞,保持鲜味,虽然佐料调和得很好,可季朵还是觉得有些腥味,而且这鱼小刺极多,吃着累。
维今看出她在挑食,花了很长时间将一大块鱼肉里面的刺一根根挑出来,夹到了季朵的碗里,只说了一个字:“吃。”
当着别人的面,季朵脸上立刻就有了热度,夹起来放在嘴里毫不顾忌地嚼了起来。
“注意点,万一有特别小的刺没挑干净呢。”见她这样吃,维今还是不放心。
也是奇怪,以前他怎么不觉得有人这么让他操心呢?
“啰唆。”季朵用嘴型埋怨了一句,下巴一抬,“我还要吃。”
饭后,维今去观看师傅做订单里的一支银簪子,凤凰翅膀的花纹全部是手工錾刻出来的,精细得不可思议。他也开始分享自己制作手表的经验和有趣的事,没想到银匠师傅也很感兴趣。
“你这东西对我们来说也不算难度高的,你看看我们阿勒头上戴的银角就知道。大有大的难,小有小的难。最关键的啊,是先要心里有图,我们想做什么,都是没有稿子的。”师傅戴着眼镜看维今画的图,“其次你得有趁手的家伙,那刀买不到合适的,你得自己做,用什么钢都行,主要是头的形状你得自己调。来,我给你看看……”
亲眼见大师做一次示范,是真真正正胜读十年书。这里的人在打银雕刻方面,都是大师中的大师,这也是季朵一定要带维今来的原因。见他们聊得好,季朵对维今说:“你在这儿跟师傅聊吧,我想出去画画,晚饭前我会回来的。”
“当心点,别走太远了。”
“统共就这么点大,我能走多远啊,放心吧。”
回到住处背了包,季朵一个人往更高处去。她想找个视野开阔的高点,可以画出村子的全貌。她十分喜欢这里山峦的弧线和那些陈旧的挤挤挨挨的瓦片,拍照的时候,她也更喜欢街巷和建筑的细节,这些东西将来都可以运用在珠宝的设计中。
在银匠师傅家里的一下午过得非常快,天已经热起来,没有空调的老房子,加上工序里面总要加热,维今很快就大汗淋漓,注意力却没分散半分。古法做银,完全是靠那双手,錾刻的时候每一下都要干脆利落,看似不经意的清浅敲击叠加在一起,竟能让图案栩栩如生。看着师傅一下下敲击,维今脑袋里的混沌也渐渐散去了,想法开始形成具象。等他注意到人家家里又开始准备晚饭时,才意识到时间流逝,也开始奇怪季朵怎么还没回来。
也不好在人家这里吃两顿饭,维今借着去找季朵的借口就先离开了,可他打季朵的手机,始终是没人接。原本他也没太着急,反正离天黑还早,画画忘记时间也正常。只是电话总是不接,难免让他有些心慌。维今回到住处,发现季朵的手机丢在床上,压根就没带走。
“这孩子真是的……”手机上信息一堆,微信几十条,除维今之外还有一些未接电话,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样的老板也是够让员工费心的了。
想出去找,又怕两个人走岔了,维今就坐在屋里想再等等,于是开始在纸上研究自己需要的錾刀的规格和刀刃的形状,再一抬头窗外已经有一层粉红色的晚霞了。维今实在等不下去,还是握着季朵的手机出去找了。
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联系不上,季朵居然能把手机落下,也不怕他担心。维今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穿梭,村子就这么点大,他从南走到北,从上寨走到下寨,还是没看到季朵的半点影子。天色越发灰了,山里真的黑下来可比城市里吓人得多,维今越发着急,脚步也加快了。
“请问,您有没有见过外面来的年轻女孩?大概这么高,长头发,穿着白色的上衣和牛仔裤,手里可能拿着个本子之类的。”
维今逢人便问,有些老人根本不会说普通话,彼此都说不明白。来回来去地解释,心中的焦躁尘嚣之上,彻底让维今心慌起来。
青石路一直走到头,眼前出现了一条不宽的河流,两个穿着漂亮的蓝红相间的传统服饰的少女从桥上走过来,维今拦住她们继续问。其中一个女孩犹豫了一下,回身指着河的上游说:“下午的时候好像看到过这么一个姑娘,往那边走了,不知是不是去看碾坊。”
“好,谢谢!”
河的对面也有房屋,只是不如这边多,散落在半山腰上,大多是农田。上游有个碾坊的遗址,维今去看了,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人了。他只得大步往山上爬,继续找人问,回过头夜色已经占据了主导位置,一片含混中,吊脚楼内有黄色的灯逐渐亮起来。非常美丽的情景,他却根本无心细赏。时间拖得越长,他的心跳就越没有章法,焦急的后面居然有胆怯一点点蔓了上来,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不知道在半山腰跑了多久,维今居然也忘记了看表,无意间发现的一件东西彻底扯断了他的神经。一个粉红色的笔袋裹着落叶躺在一面缓坡之下,他弯腰拾起抖了抖,打开来,里面是长短不一的铅笔和橡皮,没有东西说明这是季朵的,可维今确信这一定就是。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笔袋才会滚落下来?稍稍试想一下维今就打了个巨大的冷战,像是被凄风冷雨包裹着,连呼吸都困难。他再也无法自制,开始大喊季朵的名字。
季朵跟着一个上山采菌子的老伯往外走,心里同样起急,以至于她隐隐约约听到维今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幻听。天还只是稍浅的藏青色,树木遮盖的小路上却已经漆黑一片了,老伯连手电筒都不用打,仍是健步如飞,季朵一步也不敢落下,只得像根尾巴似的紧跟。可维今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伴随着的还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忍不住原地转圈,用不大的声音叫:“维今?”
话音未落,一束手机电筒打出的白光就从侧面出现了,维今从稍高的地方直接跳了下来,落到了季朵面前,带起了不少草叶。看到他之后,季朵长出一口气,先回身向老伯道谢,待到老伯独自走远了,她抬起头借着电筒的光仔细打量维今的神情,知道他生气了。
今天这事说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季朵摸着头发,视线往下就看见了维今手里抓着的笔袋,脱口一声惊呼:“咦?你在哪里捡到的?”
“前面。”维今闷闷地说,声音里满是紧绷的克制。
“我还以为找不到了呢!”季朵从他手里把笔袋接过来,手在上面扑了扑,软绵绵地解释,“大叔,你听我说啊,我在上面找了个特别好的地方画画,可能是因为坐太久了,站起来的时候脑袋就蒙了,忽然搞不清路了。好死不死的,笔袋从坡上滑下去了,我想去捡,还差点摔了一跤,再起来就彻底迷糊了。我好像越走越偏,幸亏遇见了那个老伯带我出来。我这个脑子有时候就是这样,方向感说没就没,不过你也别担心,我没……”
一个无比用力的拥抱打断了季朵的话,她整个上半身被维今勒在怀里,好像听见腰发出嘎巴一声。她的脸埋在维今肩膀下方,都没什么转动的空间,能听到维今在她耳边呼吸的声音。
维今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手电筒的光从脚下照上来,像在他俩身旁围了一圈结界。是独立于人世的小空间,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
“我没什么事,也没有受伤。对不起,害你担心了。”这个拥抱来得太突然,季朵缓了缓才抬起胳膊抓住了维今背后的衣服,靠得牢了点。她能感觉得到,这个拥抱和之前有所不同,或许是因为心跳更剧烈了。
“你还知道会让人担心啊……”
下巴抵着季朵的发顶,维今心里的后怕非但没有消退,反倒更加汹涌地一层一层翻覆。他不自觉地收紧手臂,想抱得紧一点,再紧一点,好像怎样都还是不够。直到这一刻他终于认命了,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你说什么?”季朵被超强的预感激得汗毛直竖,拼命想要抬起脑袋,却被按得死死的。
“刚刚在找你的时候,我很害怕,只要想到我可能要失去你了,我就发现自己受不了。所以,我们在一起吧,我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
说完维今才将身体后撤,双手握着季朵的肩膀,相对而立,任由季朵用无比澄澈的目光审视着他,检验他的真心。
以前他是怕的,他怕将真心捧出去,再被这个冰冷的人世、被人们习以为常的生存准则践踏。可现在他不怕了,他找到了停靠的码头。
而季朵的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很多记忆的影子在脑海中飘来荡去,却又很模糊,像隔着一层薄纱,他们相识以来的那一幕幕都是真的吗,她的执着真的换来结果了吗?她很想问是真的吗,你不是开玩笑吧,可当她凝视着维今很黑很沉的眼睛,明明幽暗到连她的影子都映不出,她却从中看到了整个宇宙。于是季朵将所有的纠结迟疑都一把挥去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她仰起头,微微噘嘴,下命令的口吻:“亲我。”
维今没有片刻犹豫。
一直到夜里躺在床上,季朵才算彻底回过神来,他俩这就算在一起了,关系就这么变了,虽然始终期盼着,真的到来了却又觉得太快了。她和维今躺在床的两侧,中间隔着足有一人的距离,两个人都有点尴尬。她的眼珠转到维今那边,偷偷勾起了嘴角,翻了个身,就像毛毛虫一样蠕动了过去,伸手拽了拽维今背后的衣服。
“怎么了?”维今刚想回身,就发现季朵已经快贴到他背上了,留给他翻身的余地都没多少了。等他翻过身对着季朵,胳膊也不知该往哪儿放,只得从枕头上摊过去,搁在季朵头顶上面。
没承想季朵倒是不客气,拉下他的胳膊直接就垫在了自己的脖子下面,膝盖又往前拱了拱,直接就钻进了维今的怀里。维今哭笑不得,心说这丫头表面上有害羞的生理反应,心理上可能都不认得害羞这个词。他也缓下心神,渐渐松弛下来,另一只手搭在季朵的背上,挑着眉问:“想什么呢?”
“想……我们认识也快一年了吧。”
“真算起来,应该是好几年了吧。”
“也对。”被这么一提醒,季朵更加唏嘘了,认真想来,维今从她重获新生后就在她的生命里,后来的遇见只是时间到了,他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注定这个词,说起来总会让人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季朵微微仰起头,在黑暗的掩护下肆无忌惮地打量维今的下巴线和脖颈,心里想到什么说什么,“不过这一年里我们倒是一起去过很多地方。”
“嗯,那倒是。”
“我们以后还会一起去更多地方吧?”
仔细想来,之所以他们一起去了这么多地方,还不是因为她每次都强行跟着,维今懒得戳穿她,抬手揉着她的头发,低声说:“会。”
困意一点点袭来,眼皮开始发沉,季朵打了个哈欠,往维今胸前缩了缩,闭上眼睛懒洋洋地开口:“还有一个问题。”
“说。”
“你真的不在意我头受过伤的事吗?这道疤姑且不说,可毕竟我还是有点后遗症的,容易忘事,有时候也记不住人脸、方向感差……”
季朵的头发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中药的味道,和普通女孩子爱用的那种花朵水果的味道不同,闻起来很柔和,维今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去揉她的头发,也已经习惯了那条疤的存在。他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我之前在街上看到老太太带小孩,手腕上戴着一副类似于手铐的东西,一头连着自己,一头拴在孩子身上,中间是弹簧。我觉得那东西不错,以后可以买一副预备着。”
“铐吧铐吧,当心想甩的时候就甩不掉了。”
季朵沉在越来越厚的幸福的泡泡里,自然而然地入了梦。这个怀抱太舒服,像漫长余晖下波澜不惊的海面,而她是岛屿,千年万年的陪伴却也不会觉得无趣。
感觉到她呼吸平稳了,维今也不敢动,就维持着这个姿势闭上了眼睛,临睡前还是忍不住将一个吻落在了季朵的发间。
他们在控拜村待了三天,因为季朵那边有批货急着要发,她不去仓库盯着,实在是放不下心。这三天的近距离观摩对维今而言影响是巨大的,苗银古法技艺和现代钟表之间的联系在他脑海中生成了,之后更多的是需要他自己的钻研。临走的时候,季朵在屋里收拾行李,和店老板定车子,维今自己出去了一趟。他去要了村子里唯一一所小学的地址,然后按学生人数订购了全套新的学习用品还有一些基本的医疗用品,过段日子寄过来。
“你去哪儿了?”等他回来季朵问。
“没什么,出去转了一下。”
在维今看来,村子里的人虽然拥有手艺,并不缺钱,但因为过度封闭,教育医疗环境还是太落后了。他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